話音未落,隻聽身後的人道了聲“小心”,然而等他聽到這一聲“小心”時,司攸手中的碟子已經狠狠砸在他的頭上,碟子碎了一地,他除了有一絲的疼痛,竟是沒有受一丁點的傷。
見狀,司攸的臉色不由更加蒼白,連忙扶著桌案往別的地方退去。
“想殺我?哼哼……”那人抹了一把自己的頭,臉上的笑意退去,啐了口唾沫,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他跳上桌案,一腳將那些飯菜掃落,撲上前抓住了拚命向後退的司攸,將她拉到自己麵前,“你準備往哪兒逃?”
“你們好大的膽子!”司攸朝著房門看了一眼,“這裏可是乾國帝都,四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府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外麵的人定會有所察覺……”
“哈哈……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盡管放心便是,你這府外的守衛早就已經被我們的人接手了,就算府內鬧破了天,外麵也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就認命吧!”
說罷,他一彎腰將司攸打橫抱起,大步朝著裏屋走去。
司攸用盡全力想要掙紮,奈何藥性已經開始發作,她渾身幾乎一點力氣都使不出,腦子裏一片混沌,連眼前之人的麵容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直到,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衣襟,用力扯開,那清脆的“嘶啦”聲,像是一記驚雷在頭頂驟然響起。
司攸咬著嘴唇的力道下意識地加重,一陣血腥味兒頃刻間湧入喉間,整個人也稍稍清醒了些。
“放手……”司攸用力揮開襲來的那雙手,掙紮間一把拔下了發間的發簪,對著那人伸過來的手狠狠紮了過去。
隻聽那人輕呼一聲,本能地收回手去,掌心裏多出一個血窟窿,司攸手中的發簪一頭正滴著血。
“你……”這一下徹底惹怒了這個男人,罵道:“賤女人,死到臨頭還不安分,老子弄死你!”
說罷,起身便要再撲過來。
“不用你動手!”司攸趁著他方才起身檢查自己的手時,用盡最後的力氣挪到了床頭一角,握緊發簪抵著自己的喉嚨,“你們不就是想要我死嗎?好,我成全你們!”
話音落,她手中的發簪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喉嚨紮了下去。
“砰!”門突然被人用力一腳踹開,守在門外的那人一驚,連忙回身望去,剛一回身一柄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裏屋的這人聽到外麵的動靜,顧不得司攸,大步往外廳走去。
緊接著,窗子被人推開,一道玄色身影帶著一股寒氣掠進屋裏,一抬眼便看到倒在床上的司攸。
她緊緊咬著嘴唇,有一絲血跡從唇齒間溢出來,一隻肩頭受了傷,另一隻手握著一支發簪抵住脖子,脖子裏有一道血痕,血染白衣。
“司攸……”看著她這般無助而又狼狽的模樣,寧馳脩隻覺心裏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上前輕輕喊了一聲,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
“你放手……”司攸眼神迷離,意識有些不清楚,感覺到有人碰她,饒是她已經沒了力氣,卻還是本能地掙開寧馳脩的手,用發簪往喉嚨紮去。
寧馳脩頓時明白她脖子裏的傷是如何而來,朝著外廳瞥了一眼,那一瞬間眼底湧上來的殺意幾乎能將人撕裂。
用力握了握拳,他抓住司攸的手腕,奪下發簪,而後伸手拉過被子將她嚴嚴實實地包裹住,邊往外廳走去邊喊道:“靈淺。”
“君上。”靈淺立刻應聲而入,看到床上的司攸,驟然一愣,正要與寧馳脩說什麼,寧馳脩便奪過她手中的劍追了出去,隻留下一句:“照顧好她。”
方才進屋來的那兩人其中一人已經死在靈淺劍下,另一人則是因為寧馳脩的這一聲喊,靈淺分神,得空逃了出去。
卻不想剛一出門就傻了眼,院子裏到處都是司攸府中的守衛,除此之外,方才還占據著優勢守著四麵屋頂的殺手早已經被逼退打亂,分散在四處,而此時此刻守在屋頂上對著他們拉滿弓的是身披銀甲的巡城兵將,不僅如此,外麵似乎還有人在朝著這邊靠近,喊聲一陣接著一陣。
再一回身,即便隔著無數正廝打在一起的殺手與守衛,那人也看得到站在司攸門外、正緊緊盯著他的寧馳脩,那雙眼睛實在太可怕,似乎那眼睛背後就是一片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地獄。
那人心底沒由來地生出一絲懼意,本能地想要逃走,顧不得四周到處都是守衛和弓箭手,拚命尋找出口。
寧馳脩足下一點掠過眾人,追到他身後,屋頂上原本準備放箭的小將一驚,伸頭仔細看了看,確認後麵那個人是昭帝寧馳脩沒錯了,一時間不免有所顧忌,害怕誤傷了寧馳脩,連忙抬手示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