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疏離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追問了一遍。
“昭……昭帝寧馳脩的一名護衛……”
“截殺護衛?”疏離神色疑惑地地向步清倬看去,步清倬顯然也聽到了那殺手說的話,下意識地擰了擰眉。
趁著他失神的刹那,蕭遙鈺袖中匕首驟然出鞘,從側麵向步清倬刺來。
疏離雋眉一挑,正要出聲提醒步清倬,卻看到步清倬驟然側過身去,伸手一把抓著蕭遙鈺持著匕首的手腕,掌中用力,捏著他的手腕向下一折。
“嘎巴”一聲脆響,蕭遙鈺萬萬沒想到,方才還收著力的步清倬為何突然殺意頓起,全力置他於死地。
強忍著手上的痛,他盡力擺脫了步清倬,連連向後退去,步清倬緊逼而上,從身後一掌襲來,穩穩擊中他的後肩。
幸得他後退的瞬間,四周是其他緋衣殺手趁機湧了上來,齊齊朝著步清倬撲去,使得步清倬使出的那一掌力道減輕的許多。
饒是如此,蕭遙鈺依舊感覺被擊中的後肩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中了一般,錐心得痛,來不及多想,趁著其他人絆住疏離和步清倬的時候,撤退離開。
原本,他是真心想要找到步清倬,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可是方才的那一番交手,已然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至少,今天是不可能。
步清倬的身手,根本不是他個人單打獨鬥能夠應付得了的,想要對付步清倬,必須還得要另想他法。
在步清倬和疏離看來,蕭遙鈺這般匆忙逃走,除了是因為自知不是對手之外,還因為不想泄露他們此行的計劃。
然而疏離二人又豈能這般輕易放過他們?方才那個殺手說的話,兩人都已經在心底猜了個大概,如果真的如他們所想,那這件事就必須要弄個明白了。
緋衣殺手一直盡全力阻攔疏離和步清倬,直到蕭遙鈺的身影徹底消失了,眾人這才開始逃離,然而真正逃了的隻有半數人,其餘人皆已經重傷在地。
疏離和步清倬下手很有分寸,並沒有直接傷他們性命,而是將他們打成重傷,無法逃走,眼看著其他人逃了之後,兩人相視一眼,麵色冷清地走到那些重傷無法逃走的人身邊。
“說吧。”疏離的嗓音冷冷清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想第一個開口,卻又偏偏誰也逃不掉。
見他們猶豫著不願回答,疏離的耐心顯然已經沒那麼多了,臉色一沉,上前一步蹲下身,一把扣住那人受傷的肩頭。
這人方才已經親眼見識了她殺人毫不遲疑的樣子,此時被她一把抓住受傷的地方,即便她還沒有用力,自己已經恐慌地叫出聲來,連連驚呼:“我說,我全都說!”
聞言,疏離暫且收回了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你們究竟要截殺什麼人?有什麼要截殺他?”
“是……是寧馳脩的一名護衛,我們得到消息,他今日會帶著寧馳脩的一份重要的信物從此經過,趕往雲寧城,所以奉命在此截殺他,並搶下信物。”
“什麼信物?”
“說是寧馳脩的手令和璽印。”
“璽印?”疏離皺了皺眉,手令她倒是可以理解,無非就是有人需要拿著寧馳脩的手令號令一些人做一些事,可是這璽印……
“看來,昭帝要在雲寧城下旨令。”步清倬伸手拍了拍疏離的肩,“也就是說……”
他眯了眯眼睛,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看向那個說話的人:“可有說那護衛長得什麼模樣?你們憑什麼斷定他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那人遲疑了一下,抬眼朝著身邊不遠處的另一人看去,支支吾吾道:“有……有畫像……”
步清倬看了疏離一眼,起身徑直走到另一人身邊,伸出手,那人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沒有動。
見狀,步清倬也不與他多廢話,揚手一掌將他擊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最終找到了一張畫像,起身過去交給了疏離。
疏離已經起了身,有些不安地接過畫像,抬眼看著步清倬,眼底有遮掩不住的擔憂。
步清倬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輕聲道:“不管結果怎樣,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壞事。”
聽他這麼說,疏離想了一下,似乎是這個理沒錯,便垂首展開了畫像。
畫像打開一半,疏離最先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了一下,步清倬看在眼裏,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衝她點點頭。
疏離深吸一口氣,繼續展開,待那整張臉映入眼中,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失語了一般,張著嘴,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