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連君心頭一凜,疑惑地看著言閬,“言將軍說什麼?”
言閬抱了抱拳,重新道:“我說,請雲大人盡快拿主意,調兵回援白水城,白水城恐有詐。”
“有什麼詐?”
“眼下我也隻是通過種種跡象猜測,尚未證實,不過有備無患,盡早回防,早做準備總是錯不了的。”他說著抬眼看了看雲連君,見雲連君一臉遲疑的表情,便又道:“之前我與那位淩公子就目前的形勢略作商討,越發覺得雲寧城這一戰很是蹊蹺,對方似乎早就有所防備,而且計劃周密,便又突然想起之前還在白水城時,曾聽……”
到了嘴邊的司攸的名字在嘴裏轉了一圈,終究又咽了回去,“曾聽聞,昭國與乾國暗中聯手,乾國的兵馬並未直往雲寧城,而是繞過了雲寧城,另取其他的路,我擔心,他們會趁著白水城兵馬不足之時突然攻城,圍魏救趙。”
雲連君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卻又不能直接發火,隻能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冷聲道:“沒想到這一次乾國與昭國竟然這般齊心合力。”
頓了頓,似乎察覺自己此話有些不妥,看了看言閬,賠笑道:“言將軍莫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
“沒關係。”言閬挑了挑眉角,“雲大人的意思言閬明白,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白水城的事最重要。”
嘴上這麼說著,耳邊回蕩著之前步清倬說過的話,此時越想越覺得詭異,步清倬好像事先知道了什麼,之前說的那一番奇怪的話現在想想,似乎想出了點頭緒來。
隻不過,越想,言閬這心裏越發不安,他能篤定,就算白水城有事,也絕對不會是對方這一次計劃的終點,他們的目的絕對不單單隻是將他們引回白水城,他們的目的明明就是奪回白水城。
而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回援白水城的無疑是他言閬的兵馬,換言之,如果對方想要奪回白水城,就必須要想辦法將言閬的兵馬調離白水城……
心下驟然狠狠一顫,他似乎猜想到了什麼,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他隱隱覺得,眼下的這一場計謀,很有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
雲連君心頭亦是矛盾重重,雖說她是霍晏綏是師父,可她終究不是軍中之人個,更不是晏國皇族霍氏的人,這種情況下,她說話的分量甚至遠不比軍中的幾位將軍,她又如何能調動剩下的晏國兵馬?
除非……
她眉眼一挑,目光落在言閬身上,“言將軍,這等情況下,怕是隻有言將軍的兵馬可由言將軍自由調配。”
言閬一聽,頓時了然地挑挑眉,點頭道:“大人的意思,言閬明白了。”
“嗯。”雲連君點點頭,“如此,那就有勞言將軍了。”
“職責所在。”言閬抱拳行了一禮,“既如此,那言閬就現行告辭了。”
說罷,轉身退出了大帳。
副將早已在帳外等候,言閬剛一出來便連忙迎上去,擔憂地問道:“將軍,平鸞公主傷勢如何了?”
言閬白了他一眼,“你很關心?”
副將搖搖頭,“可是,君上會關心啊。”
“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公主這邊有這麼多大夫,又有雲大人在,應該不會有事,我們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說著朝著淩鐸的營帳看了一眼,見帳內燈火明亮,料想淩鐸還沒有睡下,便抬腳大步走了過去,守在帳外的小兵見狀,連忙行禮,卻被言閬揮揮手打斷了。
“淩公子可在?”
“在,之前回營之後,淩公子便和隨從一直待在帳內。”
“沒有離開過?”
“沒有。”
言閬倒是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像淩鐸那麼聰明的人,猜到方才的刺客是疏離和步清倬,定會想要一探究竟,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能耐得住性子。
“通報一聲,就說本將有事與他相商。”
小兵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帳內,很快便又撩起帳門出來了,神色慌張地看著言閬,哆哆嗦嗦地話都說不利索。
“怎麼了?”言閬一見,頓時心頭一緊,朝著帳內看了一眼,“淩公子出事了?”
“淩公子他……”小兵伸手指著帳內,“他人……”
言閬沒那個耐性聽他把話說完,大步衝進帳內,裏裏外外找了一圈,帳內其他的一切都還在,整整齊齊,像是從來沒有人動過,可是哪裏還有半點淩鐸和屈南的身影?
“人呢?”言閬狠狠皺眉看著那小兵,“你不是說,他們回營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這帳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