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過去,氣候又漸漸燥熱起來,臨近諸城皆酷熱不已。
修整雲寧城的這些時日,寧馳脩一行人搬回了總兵府,可是城內卻並不安寧。
寧馳脩站在門旁,看著夜絳快步離開的身影,神色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嚴肅,渾身散發著森寒的氣息,竟是連元祿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
過了許久,見他始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元祿終於忍不住,走到他身後輕聲道:“君上,此事……怎麼處理才好?”
“找。”寧馳脩隻稍稍沉吟片刻,便立刻吩咐道,“即刻派人,以雲寧城為中心向四周搜索尋找,無論如何,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人找出來!”
元祿不敢耽擱,連忙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直到元祿走遠了,另一道身影才走進屋內,他的腳步有點急,匆匆走到寧馳脩身後,不等他開口,便聽寧馳脩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疏途一怔,抬眼看了看寧馳脩,見寧馳脩看來,又連忙低下頭去,“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已經不重要了。”寧馳脩長舒一口氣,抬眼看著院子,“是我錯了,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將她留在雲寧城,將她留在你我身邊,也許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和波折。”
疏途搖搖頭道:“屬下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之前不是還說,她與那顧無風還有步清倬在一起好好的嗎?若非如此,君上早就派人將她接過來了,而今怎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馳脩凝眉想了想,沒有應聲,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方才夜絳奉夜辭之令來送消息,道疏離離開了,寧馳脩還以為她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離開去辦事了,知道夜絳說,疏離失蹤,聽七樓弟子尋而不得,他才驟然一驚,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
“一個大活人,怎會說不見就不見?”疏途始終對步清倬不算友善,而今聽得疏離從步清倬身邊失蹤,不由越發惱火,“他聽七樓那麼多人,竟是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
雖然寧馳脩對於此事亦是同樣惱火,不過比之疏途,他倒是冷靜得多,聽聞疏途所言,他俊冷的眉峰微微一挑,瞥了疏途一眼,幽幽道:“小離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疏途聞言一愣,隨即明白寧馳脩話中深意,低下頭去。
寧馳脩繼續道:“若論身手,如今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頓了頓又道:“就連我也未必。”
疏途不明白寧馳脩究竟想要說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心中著急,皺了皺眉道:“君上,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趕緊找到小離才是最重要的。”
“是嗬,得趕緊找到她。”寧馳脩輕歎一聲,低下頭去,“我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錯過,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隻要能找回小離,隻要她能安然無恙,便一切都無所謂。”
蘇嫻匆匆忙忙找到白欽的時候,白欽正在整理草藥,雖然如今不在璽涼城,可是每日抽出一定的時間研究草藥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加之他到這裏之後,在四周發現了很多新的草藥,便正好趁著這種時候研究一下。
“大人……”蘇嫻腳步輕飄,直奔至白欽麵前,微微俯身迅速行了一禮,“相爺離開了!”
白欽捏著草藥的手一滯,停在半空中,回身看著蘇嫻,疑惑道:“離開?”
“準確地說,是離府了。”蘇嫻歇了口氣,繼續道:“相爺帶著兩名貼身的隨侍自行離來了,但是大隊的守衛倒是全都留在了府中,身邊也沒有帶上其他人,不知是要幹什麼去,奴婢沒敢多問。”
白欽放下手中的草藥,抬腳往外走去,“何時離開的?”
“約莫半個時辰之前。”
“朝著哪個方向?”
蘇嫻抬頭看了看,伸手指了一個方向,“他們出門之後便順著門外通往西邊的那條路去了。”
白欽擰了擰眉,沒有立刻接話,腳步越來越快,與蘇嫻一道朝著門外掠去。
蘇嫻有些擔憂地看著白欽,問道:“大人這是要去追相爺嗎?”
“不。”白欽斷然搖搖頭,出門之後卻順著蘇嫻指的那條路一路掠去,蘇嫻不敢落後,吃力地跟上,直到遇到前麵的岔路口,他才停下來,回身看了蘇嫻一眼。
蘇嫻會意,伸手指著其中一個方向道:“這邊是通往昭國王都兗安城的,也可在半路上換道趕往王州。”
說著,又指了指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