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竟然想要再感受一次。
因為柏先生回來了。
柏先生說,“我的燭火太孤單,我想用我的餘生,去陪伴他,守護他。”
從某種意義上講,柏雲孤是個瘋子。
可他又何嚐不是。
他出生於戰爭,生長於廝殺,他的骨子裏就刻著瘋狂。
隻是因為懷小雀、生小雀時,柏先生沒有陪伴著他,他便執意再體會一次那種痛。
他要柏先生給與的痛,也要柏先生寸步不離的陪伴。
他像個受到委屈的小孩,固執地要柏先生賠償他的一切不甘。
懷孕早期不顯懷,但這等影響工作的事,他必須告訴單於蜚。
單於蜚知道了,洛曇深便也知道。
洛曇深對小孩特別有興趣,經常去找小雀玩,現在看他那眼神就像在說:快生快生,生下來又給我玩兒。
秦軒文和洛曇深聊了會兒,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處理完必須完成的事時,已經是下午4點。
到底還是記掛兒子,秦軒文跟單於蜚請假,說想提前離開。
單於蜚盯著他看了會兒,“回去休息一周。”
秦軒文頗感意外,“一周?”
單於蜚:“嗯,一周。”
秦軒文想了想,“柏先生聯係過您?”
現在他看不出懷孕,並非不能工作。明氏接下來有一連串重要項目,單於蜚不至於突然讓他休息。
隻可能是柏雲孤的意思。
單於蜚點頭,“你手上的事和下麵的人交接一下,不必太忙。但不能和孤鷹亂跑,有需要我會隨時聯係你。”
從公司離開,秦軒文坐在駕駛座上給柏雲孤打電話,得知父子倆還在學校,便直接開了過去。
夕陽西下,處處金光。
秦軒文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柏雲孤牽著秦卻的手,慢悠悠地往校門走,不知道在說什麼。
但看著挺高興。
別家小孩請家長,都是家長氣急敗壞,孩子嚎嚎大哭,他們家倒好,還請出父慈子孝的勁兒來了。
秦軒文無語。
柏雲孤是直接從皎城大學研究室過來的,身形被深色風衣襯托得挺拔頎長,有一股慵懶的書卷氣。
秦軒文站在車門邊,等著他們向自己走來。
“秦老板!”秦卻揮著手喊道。
去年,秦卻跟著同學學來一大堆稱呼,不叫他爸爸了,“秦老師”、“秦先生”喚著叫,現在卻隻肯叫他“秦老板”。
因為“老師”和“先生”屬於柏雲孤。
“哥。”秦軒文看向柏雲孤,眼中是從未改變過的炙熱,仿佛夕陽融化在了他的眼中。
柏雲孤輕笑,“上車吧。”
秦卻自覺摸到後座,聽兩個爸爸談論自己。
聽完秦卻被請家長的原因,秦軒文簡直想將車停在路邊,讓秦卻下車打一套拳。
原來,入學時老實巴交的秦卻已經有了乃父之風,在班上拉了一支兒童傭兵團,行俠仗義,拳打腳踢那些欺負弱小的高年級學生。從上周開始,秦卻居然還將長期被欺負的孩子組織起來,教他們打架。
這周的看圖說話,圖上一群男孩在打架,老師的本意是讓同學們以“打架不好”為中心寫一段話,秦卻寫的卻是他們打架姿勢不標準,應該先怎樣,再怎樣。
把向來和氣的班主任氣得不行。
秦軒文看向後視鏡,“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厲害?”
秦卻大概知道有人給自己撐腰,一點兒不虛的,“柏老師教的!”
秦軒文:“……”
柏雲孤笑,“以後不準在學校惹事。”
秦卻驚訝,“柏老師,你不跟我一頭了?”
柏雲孤說:“我和秦老板一頭。”
秦卻哼哼:“你們的小雀很傷心。”
“那可怎麼辦呢?”秦軒文問。
秦卻說:“可能吃一頓猴可可烤肉就好了吧。”
猴可可烤肉是一家網紅烤肉店,開業沒多久,在小學生裏極有人氣。
秦軒文說:“那就去吃猴可可吧。”
柏雲孤卻道:“今天不去猴可可。”
秦軒文和秦卻同時道:“嗯?”
“過幾天我帶你去。”柏雲孤向後看了看,“今天去吃鮮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