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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餘醒的時候宋詩佳正陪在床邊,見謝知餘醒了宋詩佳立刻紅了眼圈,哽咽道:“知餘……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
謝知餘搖搖頭,張了張嘴,脆弱的喉嚨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忍痛急切的比著手勢發問:“寶寶呢?寶寶沒事吧?”
宋詩佳別過臉,輕歎一口氣,接著握住謝知餘的雙手,替他掩蓋好被角,笑著說:“我們知餘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謝知餘微微一怔,接著眼淚便蘊滿了眼眶,他極盡的忍耐,用力的抿著唇,可大顆大顆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掉下來。他輕手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窗外明明是燦爛美好的陽光,可他卻感覺到陰雲籠罩在他的上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甚至從未感覺到那個小生命的存在,就已經消失。
“知餘……孩子……會有的……”宋詩佳心中有說不出的痛楚,她一個人承受了太多,隻是為了謝知餘才一直堅持下去,如今看到謝知餘這麼痛苦,她竟不知道自己不告訴他真相到底是對是錯。
謝知餘雙眸中彌漫著無法言說的痛楚,他捂著胸口,心髒仿佛被戳了一個個小·洞,不住的往外麵冒著鮮血,這些鮮血如洶湧的浪潮,快要將他淹沒,連口中都是清楚的鐵鏽味。
宋詩佳看著謝知餘這麼痛苦,自己也不好受,她伸手想要將謝知餘摟在懷中,卻被他一把推開,她看到謝知餘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伴隨著眼淚止不住從他的眼眶中的落下。
“知餘……”宋詩佳呆滯在原地,這個孩子是因為她而沒有的,謝知餘恨她是應該的,可無論謝知餘怎麼恨她,她都要帶謝知餘離開。
“媽媽,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孩子沒有了……”謝知餘歇斯底裏的啊啊叫著,一邊比劃著手勢,為什麼要他承受這些,為什麼!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懲罰他?他做錯了什麼?謝知餘一遍遍在心裏問為什麼,他雙目赤紅,雙唇被咬破染上鮮豔的血。他該怪宋詩佳嗎?可宋詩佳是他的媽媽,他不應該怪她,他應該怪自己,是他沒有好好保護自己,是他沒有用……
“知餘……知餘……我的孩子……”宋詩佳淚流滿麵的將謝知餘擁入懷中,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病房中回響著悲痛的哭聲,持續了許久,久到謝知餘哭得累了,久到宋詩佳哄著他躺下,哭聲才漸漸消散。謝知餘閉上眼睛,眼角還掛著透明的淚珠,宋詩佳哽咽著撫掉他臉上的淚水,“媽媽去叫醫生來……”
謝知餘偏過頭,一眨不眨的睜著眼睛看著窗外落下的太陽,燦爛耀眼的餘輝一點點消失,最後漸漸被黑暗吞沒。
宋詩佳一出門便看到裴歸熠靠在病房外的牆邊,雙手插著口袋,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她出來也隻是微微一笑,“多謝宋阿姨幫我告訴知餘孩子沒有了的事情,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宋詩佳想也沒想便一巴掌甩到裴歸熠的臉上,厲聲質問:“你還是人嗎?”
裴歸熠被打得偏過臉,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笑著擦拭掉被牙齒磕破嘴皮而流出的鮮血,反問道:“我不是人的話,那懷過我孩子的謝知餘是什麼?”
“你這個瘋子!”宋詩佳還想撲上去扇他幾巴掌,卻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保鏢按下,裴歸熠揮揮手,示意保鏢將宋詩佳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