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華子建說:“文秘書長,你給樣市長打個電話,請他來趟我辦公室,我想和他商議一下下一階段的工作。”
華子建叫楊市長來,除了談工作外,還想趁機摸摸楊市長的“脈”,楊喻義在北江市工作時間長,又是北江市人,他在北江市的社會關係可以說是盤根錯節。自己這個市委書記要想在北江市有所作為,沒有楊喻義這個市長的配合,那肯定是一事無成的。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楊喻義的真實想法。
文秘書長正要去打電話,華子建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華子建一看來電號碼,是市長辦公室的電話,文秘書長要去接,被華子建攔住了,說:”我來接吧,很可能是楊市長打來的。”
沒錯,打來電話的正是楊喻義,說有事情要當麵向華子建彙報。
“楊市長要過來?”華子建掛完電話後,文秘書長問道。
華子建點點頭,說:“是啊,說有事找我談。”
文秘書長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那幅字,似乎在思考什麼。他的這一舉動被華子建看到了:“秘書長,在想什麼呢?”
“華書記,我在想等下楊市長看到這幅字後會說些什麼呢。”停了一會兒又說道,“華書記,楊市長找您是什麼事情呢?”‘
華子建搖搖頭說:“沒說,我也沒問,來了才知道。”
兩人又談了一會,楊喻義過來了,華子建注意到,楊喻義進門看到那幅字時,臉上的表情瞬間浮過幾絲異樣。不過,楊喻義很快就把那幾絲異樣之色收起來了。
進了辦公室後,楊喻義沒有馬上坐下,而是走近那幅字,看了幾秒鍾後方坐了下來。
“華書記,那幅字什麼時候掛上去的?”楊喻義指著字幅問道。他非常清楚,這堵牆一直是空白的。他也曾跟秋紫雲提過掛幅字畫什麼的,可秋紫雲說什麼都不掛,簡簡單單,潔白無瑕,跟做官做人一樣,最好。
“今天剛掛的。感覺那牆有些空,就叫文秘書長給我選了首詩給掛這了。”華子建離座,走到辦公室中央看了看那幅字,然後,和楊喻義坐在同一張會客沙發上。
文秘書長馬上聽出了華子建的意思,說:“是我選的。楊市長,覺得這詩怎麼樣?跟華書記的辦公室的風格還匹配吧?”
華子建看著楊喻義,等待楊喻義回答這一問題。
楊喻義笑笑,說:“文秘書長,這你可問錯人了。我就是一個詩盲。不管是古體詩還是現代詩我一概不懂。”停了會兒,接著說道:“詩我不懂,但對字還是略有研究的。宮老先生的行草在北江是出了名的,就是在我們省也是數一數二的。他的行草用墨酣暢、筆法明快,沉實遒勁,古樸厚重,拙中見巧,寬博大度,放縱開張,凝重洗練,讓人印象深刻,過目不忘。而且宮老先生這人除了寫得一手好字之外,也是滿腹經綸,出口成章,由他來書寫這一佳作,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華子建見楊喻義隻評字不評詩,便說:“說起詩我也不是很懂,無非就是言物詠誌,再說我隻是用來裝飾一下辦公室,應該沒有那麼多講究的。”
“文秘書長是中文係的高材生,他選的詩,肯定是好詩,這點華書記大可放心。”楊喻義看了眼文秘書長,說道:“華書記,今天我來找您是想跟您彙報一下省鋼搬遷的事。”
楊喻義不再談詩說字,開始切入正題。文秘書長覺得華子建跟楊喻義談事他待在旁邊不太妥當,況且楊喻義剛才給他的那個眼神似乎也有讓他回避之意,便借故離開了。
華子建給楊喻義發上了一支煙,楊喻義卻裝作在思考問題,並沒有幫華子建點上,華子建暗自一笑,自己點上後把打火機從茶幾推給了楊喻義,說:“我也在考慮省鋼的問題,最近幾天太忙,還沒顧的上過去看看,也不知道他們重組談判的怎麼樣了。”
楊喻義慢慢的拿起了打火機,給自己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才說:“談判已經結束,合約也簽了,外資方也把啟動資金打過來了,那麵新廠車間也開始修了,按說老廠的設備搬遷也應該動手準備了,光是拆卸設備,恐怕都要三兩個月才能完成,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什麼時候搬遷,省鋼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有一點分歧啊,所以我想抽機會請華書記親自和對方談談,盡快促成這件事。”
華子建就眉頭一皺,這楊喻義也有點太托大了吧?好像他是書記,自己是市長一樣,工作由他來安排了,華子建瞬間又恢複了表情,笑著說:“難道楊市長都講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