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緘口不言平事端(1 / 2)

慕容瑾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從那日皇上聽了她的推理以後,便再也沒有提及過此事,她依舊日日在禦書房奉茶,可皇上再也未曾問過關於敏貴人和四皇子的事情,慕容瑾不知是皇上有意放過四皇子,還是皇上另有打算,但是既然皇上閉口不談,那麼她也隻能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

時間不知不覺,轉眼間已經到了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綠芽初露的時候,天氣晴好,宮裏的人都褪去了厚重的冬裝,開始穿著輕薄的衣服,似乎泰興三十年已經徹底成為一場過去,年終宮宴上的那段插曲也被人漸漸遺忘在腦後,每個人都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往來談笑,一如往昔。

“啟稟皇上,六皇子從邊關傳來捷報。”慕容瑾正為皇上奉茶的時候,隻見張泰從禦書房外進來,如此說著,身後還跟著一個士兵模樣的人。

六皇子歐陽澈自十幾歲上戰場領兵作戰以來,似乎從未有過敗績,幾乎可以跟久經沙場的陸將軍相提並論,這一點,讓皇上很是欣慰,更讓皇上欣慰的是,六皇子每次回到京中,率先交出兵符,以示自己並未有任何異樣的想法。

慕容瑾放慢了手中的動作,等到張泰將六皇子從邊關送來的捷報呈上,她順勢看過去,隻見上麵寫著經過大半年的鏖戰,冬雷國已經隱隱有退兵之勢,原本壓在秋夜國北方邊境的三十萬軍隊碰到歐陽澈,出師不利,完全處於頹勢,若非南方的夏雲國對秋夜國也有所牽製,此番冬雷國已然退兵。

皇上看到這份捷報,不由得哈哈一笑,開口道:“這算是近一段時間以來,最讓朕高興的事,六皇子果然不負朕的期望。張泰,擬旨,六皇子歐陽澈破敵有功,賞金千兩,以慰其功;邊關將士驍勇善戰,傳旨以示嘉獎。”

慕容瑾見沒什麼重要的事,便退了下去,回到了偏殿。自從她在皇上身邊當差開始,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六皇子了,每次邊關有書信傳來,必定是六皇子從北方邊境傳來的捷報,反觀陸少將軍鎮守的南方,卻不如北方這般樂觀。

自泰興三十年匆匆一別,似乎快有一年沒有見過六皇子了,其實說實話,對於六皇子這個人,慕容瑾並未怎麼上心,唯一的印象,可能就是那一壺凱旋茶,和那日承乾宮前殿的偶遇,六皇子說的那番話。

在慕容瑾的心中,六皇子並未在奪嫡之列,一來,十年前大皇子叛變,連一向受皇上敬重的皇後娘娘也未能免責,受到波及輾轉病榻而亡,六皇子同樣受到牽累;二來,六皇子南征北戰,常年不在京中,在後宮沒有皇後的支持,在朝堂沒有朝臣的擁護,沒有任何人脈;三來,大皇子叛變在先,皇上對六皇子頗為忌憚,肯定處處約束,從六皇子每次回來先交了兵權便可以看出,他若不想引起皇上的猜忌,那便隻能安心地當一個征戰在外的將軍。

有了這三點,慕容瑾便認為,即便六皇子是嫡子,他也依然是整個奪嫡戰爭中最沒有威脅的一個皇子,既然對歐陽清構不成威脅,那麼她也就不必花費那個心思去做什麼,更何況,秋夜國的邊境還需要六皇子去守護,不能貿然動手。

所以,她思之再三,覺得敏貴人和四皇子歐陽津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雖然皇上並沒有因為雲羅錦和蘇見玥的事情責怪四皇子,但是慕容瑾知道,猜忌一旦在心裏生了根,便很難抹去,四皇子既然有膽子犯下欺君之罪,那麼就要承受這欺君的怒火。

“慕容姑娘,皇上召見。”張泰進入偏殿傳話的時候,慕容瑾正在清洗茶具。

“知道了,多謝公公。”慕容瑾笑著,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出去,對皇上行禮。

“下午換雨霜來伺候吧,賢妃昨日跟朕說,你好久不曾去怡景宮了,她甚為想念,正好三皇子近日從宮外得了一些今年的新茶,想叫你過去一起煮茶。下午得了空,去賢妃宮裏,順便替朕將這些東西帶過去,告訴賢妃,算是朕為當日五皇子之事道歉。”皇上手中動作未停,一邊批閱奏折,一邊說著。

慕容瑾聽了皇上的話,有些愕然,卻也隨即明白,當日若非她證明,五皇子這謀殺的罪名定然逃不了的,皇上當日也有些偏聽偏信,所以才誤會了五皇子,如今想要跟賢妃道歉,自己卻拉不下臉去,隻能找自己代勞,偏生還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好的理由,說是三皇子送了今年的新茶過來。

“是,奴婢遵旨。”慕容瑾點頭,從張泰的手中接過一個托盤,見上麵放著一對玉手鐲,她雖然不懂玉,但是看色澤晶瑩剔透,毫無瑕疵,一看就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