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身,皇上如同往日一樣上早朝,似乎昨夜的風波隻是一場夢境,敏貴人的死在這個複雜的深宮中激不起任何漣漪,慕容瑾為皇上奉了茶,便徑直去了禦書房,和雨霜一起在那裏候著。
“慕容,昨夜可把你嚇壞了吧?我在承乾宮當差那麼久,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皇上。”雨霜將茶台擺好,煮了水,便轉身對慕容瑾說著。
“還好,自古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不假,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突然。”慕容瑾似乎是頗有感觸地說著。
想起昨夜皇上對自己的冷漠,慕容瑾心中有了一絲絲懷疑。自她進宮以來,皇上看起來是很信任她的,因為她勤謹克己,事事以皇上為主,讓皇上很是欣賞,可是昨夜,卻不知怎麼了,皇上竟然會不相信她,因為一根絡子,竟然會如此懷疑她。
“好在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皇上昨夜並未追究,那也就是沒事了,你依然是正七品的奉茶女官,你的地位沒有被絲毫撼動,所以你也無需太過擔心了。”雨霜笑了笑,安慰著。
慕容瑾點點頭,取出茶葉,放在案幾上準備好,便於皇上下早朝之後就能用。
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慕容瑾心中閃過一絲無奈,還好有月明,在那樣的情況下出手幫了她,如若不然,別說正七品奉茶女官了,就連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是個問題。
帝王的心思果然是難測的,一天下來,皇上並沒有表現地與以往有絲毫不同,平靜無波,倒是讓慕容瑾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
好在如同雨霜說的一樣,皇上並未因為昨夜的事情多說什麼,她私底下問了張公公,隻知道敏貴人被運出宮去葬了,四皇子被特許出來見了敏貴人最後一麵,其他的,張公公便什麼也不肯說了。
“慕容姑娘,這是主子給你的信。”從禦書房出來,慕容瑾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在進門的瞬間,卻聽到背後響起小東子的聲音。
慕容瑾回頭,見小東子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眼中露出疑惑,開口道:“我今日一整天都在禦書房當差,可是你家主子有什麼急事?”
“沒有,姑娘不必擔心,主子說姑娘看了信就什麼都明白了,奴才出來的時間很長了,也該走了,奴才告退。”小東子說著,看四周無人,便轉身跑了開去。
慕容瑾拿著信進了院子,關好門,拆開信,卻見上麵寫著這樣一句話: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晚二更,禦花園東,假山石旁。
慕容瑾記下了信上麵的內容,將信燒掉,不留下任何把柄,然後坐在桌子旁,想著歐陽清此舉的用意。
自大皇子歐陽海伏誅以後,歐陽清已經是秋夜國年齡最大的皇子,早就出宮立府,沒有特殊情況,是不得留在宮裏的,可是他卻約自己二更的時候在禦花園見麵,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讓皇上和皇貴妃答應他留在宮裏。
還有他找自己原因,雖然很長時間沒見,但是慕容瑾始終記得自己那次受傷,在昏睡過程中,歐陽清冒著被禁衛軍發現的危險進宮為自己運功療傷,他心裏是有自己的,否則也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想到這裏,慕容瑾嘴角泛起一抹淡笑,既然如此,那便安心等著,一切等到今晚,就會有結果。
思及此,慕容瑾斂住心神,與平日裏一般無二地找雨霜和夢雲她們用了晚膳,又在月明她們的房間裏聊了會兒天,便借口累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很快,日暮西沉,月移西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慕容瑾為了怕被人懷疑,早早地躺下,未曾熟睡,便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睜眼看著窗外的月色,估摸著時間快到了,便從床上一躍而起,換上了暗色的衣服,凝神聽著四周並無旁人,便施展輕功,從院子裏飛身而出,直奔禦花園東邊的假山石而去。
她到的時候,歐陽清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同樣是一身暗色的衣服,在假山的遮擋和夜色的籠罩下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有一個人。
慕容瑾目力不錯,她看出站在假山旁的人就是歐陽清,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站在歐陽清的麵前。
“來了——”男子低沉的聲音出口,自然地伸過手,拉著慕容瑾便朝著假山的另一邊走過去。
慕容瑾心中一動,卻也沒有反對這個動作,雖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可依舊跟著歐陽清的步伐,來到了一處稍微亮一點的地方,明亮的月光透過樹梢灑下來,籠罩在兩人的身上,全身上下散發著瑩瑩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