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剛亮,皇城的鍾聲敲響,當所有的臣子都站在月華門前準備上早朝的時候,一輛不算很豪華但是看起來很舒坦的馬車從未央門緩緩駛出,朝著秋夜國京都都城門外駛去。
馬車上,當初寵冠一時的賢妃娘娘正端坐在車裏,身邊陪著的並不是一直伺候著她的琴心,也不是怡景宮的一等宮女阮香羅,而是皇上指派的正七品奉茶女官慕容瑾。
兩個車夫將馬車駕的很穩當,衛長河帶著兩百禁衛軍早已經在京都門外等著,隻等賢妃的馬車一到,便前後包圍,護送著賢妃朝著庵堂而去。
其實,說到底,慈雲庵離秋夜國京都並不算很遠,要不然,當年十歲的慕容瑾也不可能在身無分文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到達慈雲庵,快馬疾行需要一日,而馬車徐行則需要三天,所以,皇上給了慕容瑾十天,十天的時間綽綽有餘了。
“慕容姑娘,要你送我去那山野之地,倒是委屈你了。”賢妃娘娘看著慕容瑾,開口說道。
“娘娘言重了,奴婢身負皇命,而且奴婢與娘娘也算是知交,能為娘娘做些什麼,是奴婢的榮幸。”慕容瑾搖了搖頭,如此說著。
“慕容姑娘果然是個妙人,隻希望你不要被宮裏的浮華給遮住了雙眼,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麵看到的那樣。”賢妃娘娘輕笑,說道,“雨霜是個好姑娘,我知道她對淵兒有意,後來見淵兒那麼痛苦,我才不得已將她送到了承乾宮。後來,她告訴我,說你是個聰明通透的人,若是淵兒和你在一起,一定可以擺脫過去的痛苦,所以我才會頻頻召見你,可惜,你和淵兒終究有緣無分,況且,以淵兒的情況,到底配不上你。”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我和雨霜情同姐妹,娘娘此番離去,我自當照顧好雨霜。另外,對於五皇子和陸姑娘一事,還請娘娘不要介懷,他們是真心相愛的,陸姑娘為了五皇子可以拋棄家族,拋棄一切,就足以證明他們的真心。更何況,當初送他們出宮,是七皇子和我,還有三皇子一手操辦的。”慕容瑾在這個時候,終於對賢妃娘娘說出實話。
賢妃在聽了以後,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卻隨即釋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無那個皇宮無關,那麼所有的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便好。
“慕容姑娘,本宮不會看錯,你絕非一般女子,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要在迷失,你將會得到更多。本宮也一直相信,愛茶懂茶的人,永遠有一顆純淨的心。”賢妃拍了拍慕容瑾的手,說道。
慕容瑾也衝著賢妃微笑,正要開口說什麼,卻隻覺得馬車一個急停,衛長河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保護賢妃娘娘——”
慕容瑾心中一驚,悄悄地掀開簾子朝著外麵看了一眼,卻見此刻他們已經到了京郊的樹林,而離馬車三丈之外的距離,幾十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渾身上下充滿了冷冽的氣息,散發著凜凜的殺氣。
“娘娘,外麵有殺手。”慕容瑾放下簾子,轉頭對賢妃說著。
“看來,有人不想讓本宮平安到達庵堂,此番倒是連累你們了。”賢妃神色未變,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說道。
“娘娘,未必,且等等看吧。”慕容瑾微微一笑,再次看著外麵。
賢妃離宮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也就是當時在承乾宮的人,而且這條路線是她定的,也是離慈雲庵最近的,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除了她自己,就是衛長河與月明,來的殺手不管是哪邊的人,她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保護好賢妃。
就在慕容瑾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外麵已經響起了兵器碰撞的聲音,衛長河與手下的禁衛軍,已經和那些殺手交戰在一起了。
慕容瑾看著外麵的戰況,心中了然,她自己會武功,是不是做戲,她看的一清二楚,這些殺手對衛長河與他的手下並不留情,甚至招招致命,反而是賢妃馬車這邊,倒是沒什麼殺手過來。
看到這點,慕容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來是月明出手了,月明心思一向細膩,肯定也知道怎麼善後,而她的任務就是好好保護賢妃,成功將她送到慈雲庵就好。
這樣想著,慕容瑾隨即開口對賢妃說道:“賢妃娘娘且不要擔心,來的是自己人,你坐好了,我帶你離開這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再慢慢解釋。”
賢妃還沒來得及細問,慕容瑾便一掌推出,打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撒開蹄子便跑了起來,禁衛軍還未反應過來,便隻看到馬車狂亂的奔走,不消片刻,便已經擾亂了禁衛軍的隊形,連兩個車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