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雲庵的日子過得飛快,當慕容瑾還沒來得及做好離開的準備,天就已經亮了。
當晨間的蟲鳴鳥叫喚醒了一天的早晨,慕容瑾就知道,也是時候離開了。左右賢妃娘娘已經找到了好去處,慈雲庵的人會對賢妃娘娘多加照顧,所以,她也沒有那麼擔心,更何況,靜安師傅與賢妃娘娘是舊識。
拒絕了慈雲庵眾人的相送,慕容瑾離開了慈雲庵,朝著山下走去,兩年了,不過回來短暫的日子,便又要離開,她的心裏,無端端便生出一絲感慨和愁緒。
此番回到宮廷,卻不知又要經曆多少風雨了。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皇後娘娘還活著,她泡茶的手藝師承皇後,皇上又怎麼能不曾察覺呢?可是皇上沒有選擇說出來,那是不是意味著,皇上默許了皇後娘娘如今隱世的存在,不去計較那過去的事情呢?
沒有像來的時候一樣乘坐馬車,慕容瑾直接在山下的鎮子上買了一匹馬,一路快馬加鞭,朝著京都而去。
這耽擱了一日一夜,卻也不知那衛長河怎麼樣了,京郊樹林的那些黑衣人若是拿住了衛長河,那還好說,可是若沒有抓住衛長河,讓他去皇上麵前惡人先告狀,恐怕情況對她來說,就不妙了。
日夜兼程,慕容瑾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到達了京都,趕在宮門落鎖之前,拿著皇上早先賜給她的令牌,成功進入了月華門,回到承乾宮。
慕容瑾回宮的時候,便有意無意地留心四周的情況,想知道衛長河到底有沒有回京,但是從月華門到承乾宮,似乎沒有發現衛長河的身影,也不知他是在別處當值,還是沒有回宮,想到這裏,慕容瑾心中猶疑不定,朝著承乾宮走去。
她知道,自皇上將朝中很多事情交給歐陽清之後,已經很少有這麼晚還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的時候了,所以她直接去了承乾宮正殿,求見皇上。
今日當值的是夢荷,見到慕容瑾回來,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說道:“今早皇上還念到你了,說是好長時間沒有喝過你泡的茶了,可巧了,晚上你就回來了,皇上知道了,定然高興。”
“那就勞煩夢荷姐姐幫我通傳一下,說我有要事稟報。”慕容瑾笑了笑,說道。
“好的,你等著,我這就進去。”夢荷笑著進了正殿,跟張泰說了聲,張泰稟告了皇上,得了通傳,便讓慕容瑾進去了。
“奴婢慕容瑾參見皇上。”慕容瑾見了皇上,便福身行禮。
“行了,起來吧,兩年來喝慣了你泡的茶,這幾天你不在,倒是讓朕有些不自在。對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衛長河呢?”皇上先是笑著說,然後又問。
“怎麼衛大人沒有回來嗎?這下子可糟了。”慕容瑾裝作驚訝地問著,隨即蹙眉,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
“發生了何事?”皇上見慕容瑾臉上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犀利,冷聲開口。
“奴婢前些天隨衛大人一起護送賢妃娘娘出宮尋找合適的庵堂,卻在京郊突遇殺手,一個個皆身穿黑衣,武功高強,衛大人為了保護賢妃娘娘和奴婢,故而讓兩個車夫和奴婢帶著賢妃娘娘先走,衛大人卻和一眾禁衛軍斷後,對付那些黑衣人。”慕容瑾一邊說著早已想好的話,一邊悄然打量著皇上臉上的神情,繼續開口,“奴婢本以為衛大人會隨後追過來,卻不曾想一直到安頓好了賢妃娘娘,卻仍舊不見衛大人,奴婢猜想著或許是衛大人找不到賢妃娘娘和奴婢,先行一步回了宮,可是如今看來……”
慕容瑾的話沒有說完,可皇上卻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意思是,衛長河出事了?”皇上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問道。
“這個奴婢不敢說,畢竟衛大人身負絕技,擊退了那些黑衣人也未可知。”慕容瑾的話模棱兩可,卻始終沒有給出皇上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管如何,衛長河自有辦法脫險,你且說說,罪妃肖氏,安置在何處?”
“賢……肖氏被奴婢帶到了慈雲庵,奴婢曾在外遊曆七年,承蒙慈雲庵靜安師太相助,才能以女子之身,在外七年而安全無虞,是以奴婢將肖氏安置在慈雲庵。”慕容瑾半真半假地說著,左右皇上也不知慈雲庵到底在何處,她也不怕皇上派人去查。
“罷了罷了,此後宮中,再無淑妃賢妃二人,一個大逆不道,私逃出宮,一個欺君罔上,私藏龍袍,日後宮中若有再言及淑妃賢妃者,殺無赦。”皇上擺了擺手,一臉疲憊的樣子,示意慕容瑾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