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戰友
因此我想念你
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
向著永恒開戰的時候
你是我的軍旗
By王小波
—
Chapter 1
有天淩晨的時候, 韓敏接到了肖清明的電話, 他醉著酒嚎啕大哭，邊哭邊問：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得下心怎麼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韓敏哽咽, 卻舍不得掛電話，她開著外響, 坐在自己的小出租屋的小床上抱著被子無聲流淚。
肖清明還在說話，無外乎就和從前一樣罵完她狠心後又軟下態度求她複合，他這樣子和她在救生站看到的那些被拋棄的小動物小狗像了個十足十。
委屈兮兮, 如果在你麵前怕是還要大著眼睛看著你, 然後看著看著還要滴著眼淚，嘟嘟囔囔的叫。
話到最後肖清明斷了聲響，那頭再發出聲音時卻是謝槿。
和肖清明分手了兩年，韓敏和謝槿還有沈綿綿已經很久沒見，如果不是謝槿突然說話，韓敏都要把這個人拋之腦後了。
他的聲音和記憶中好像沒有多大區別, 韓敏卻覺得自己十分滄桑。
歲月不公, 賜他人依舊少年模樣，卻又磨礪著她成長。
謝槿問她：“我和綿綿過兩天就要出國了，肖清明今天拉我出來喝酒, 他喝的有點多，說的也有點多，你不要見怪。就是我不方便帶他回家，丟在賓館他又嫌不幹淨，我現在有點犯難了。”
聽聽, 聲音沒有怎麼變，但是話裏有話的功夫卻是長了不少。他還是一幅和朋友聊天的姿態，可是不就是擺明了等她主動開口說些什麼嗎？
韓敏自問分手兩年又三個禮拜，她依舊是將這個人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但是突然自己先低頭，她也有傲氣，她不想給他台階。
良久沒有回答，謝槿坐在包廂之中也不急，還分屏操作和沈綿綿聊聊微信，沈綿綿發過來一句：“韓敏很要麵子的呀，你知不知道。”
謝槿的眼睛都彎成了月亮，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和沈綿綿的小家和她溫柔小意，偏偏這個拖後腿的極其惹人嫌。
肖清明歪在沙發上似有所感，他這個人喝酒不行，不過喝醉了也不吐就隻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第二天又忘得一幹二淨。
眼下謝槿耳清目明，就聽著這酒鬼邊哭邊笑說什麼是他的錯，是他的原因，求韓敏快點回來雲雲。
他醉的東倒西歪，哪裏還能看見平常那個一絲不苟的肖工的模樣。
是了，肖清明大學讀的是建築工程，因為成績優異，一畢業就被招進了很好的公司混的風生水起，喜歡他的女孩子無外乎都聲稱被他這高冷禁欲的樣子撩到了。
謝槿第一次聽他這樣自吹自擂的炫耀的時候，嗬嗬笑了兩聲，吐出兩個字：滾吧。
他謝影帝可沒有什麼時間聽你來吹噓自己的迷妹幾多，畢竟肖清明和謝槿是真的沒有可比性。
謝槿是當紅男明星，迷妹不用說，且他的感情和沈綿綿多年來順順利利的，更是肖清明渴望而不可得。
唯一值得肖清明驕傲的怕也隻有當年他極其輕鬆的過了韓敏媽媽的那一關罷了，而謝槿卻是和準嶽母抗戰了將近十年才將沈綿綿這朵花收入自己的戶口本之中。
可惜啊，韓敏不是他女朋友了。
心頭悲慟的肖清明竟然搶過話筒跌跌撞撞的又去點歌那裏來了首《死了都要愛》，謝槿聽他辣耳朵的哭嚎，隻想扭頭就走。
“謝槿，你把他帶到我家來吧。我住的地方是……”
—
謝槿將人送到韓敏家中，看她簡陋的單間出租屋也沒說什麼，隻點點頭省去打招呼環節，然後問她：“將他放在哪裏？”
這個“他”自然是肖清明。
謝槿也沒想心疼他，直接將人往床上一扔，拍拍衣服看起來是準備不管事了要直接走了。
韓敏猶豫片刻，還是叫住了謝槿，因為她糾結的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到謝槿眼中一閃而過的鋒芒。
“隻準這一次，不準下次了。”
謝槿挑挑眉，一股算計成功後的愉悅蔓延開來，但卻麵無表情的淡淡的嗯了聲。出門後心想，如果還需要下次，那就換沈綿綿來。
所幸，喝醉的肖清明要比清醒時分的人強的多。
韓敏剛剛燒完水給他擦手，還沒來得及放開就被他抓緊，因為醉酒難受的皺起的眉頭，此時還是揪在一起，倒是睜開的眼睛清明依舊，完全看不出這是醉酒了的人。
他抓著韓敏的手不停的摩擦，因為長期畫圖，幾個指尖都起了繭子，抹在手肘上的感覺有點癢。又被肖清明這樣看著，韓敏顫抖了一下，就這一瞬間，肖清明就把握住了機會將人直接拖上床摟進了自己懷中。
韓敏沒有料到他會來這一手，其實一點都不疼，盡管磕在了床上，不過好在枕頭柔軟又有肖清明幫忙擋著，她分毫未傷，但是依舊忍不住叫了一聲。
肖清明含糊不清的唔了一聲，但是手已經習慣性的揉上韓敏的額頭。
意識到肖清明的這個動作後，韓敏的眼眶再次盈上眼淚。
這個動作有些典故，韓敏雖然聰明但總是肢體有些不協調，一不小心就會撞到頭，每次肖清明都會這樣按著她的額頭一下又一下的輕揉，還會加上一句：
“寶寶乖，不疼的。”
記憶中的聲音和身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有一瞬間韓敏很想回過頭去，回摟住他，但是她還是有自己的驕傲。
肖清明的手下動作還沒有停，有意無意的喘著氣，灑在韓敏的耳朵之上，很癢，有點不舒服。
韓敏正準備退出來時，肖清明突然開口說話了。
“敏敏，我真的錯了，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心裏空了一片感覺好難受好難受……”
韓敏的動作一頓，問道：“醒了是嗎？”
就算沒有完全清醒，也至少醒了一大半。
後麵的人點點頭，意識到這樣韓敏看不到，他又摟上韓敏的腰，將額頭抵在韓敏的肩膀之上，沉默的嗯了一聲。
無比纏綿的姿勢，肖清明大有死也不放開之勢，其實韓敏給他擦手的時候他就清醒了，他以為在夢中於是順著自己心頭的想法將人拉到床上，緊緊的抱住她，再也讓她無處可逃。
突然聽見“哐當”一聲，原來是韓敏將旁邊床頭櫃上的水杯掃到了地上，不得不感慨這個杯子質量過硬，竟然沒有摔破。
肖清明一直知道韓敏生氣的時候是喜歡摔東西的，但是她每次都隻會挑摔不壞的東西。他沉默了一瞬，卻想著絕對不能讓韓敏逃，乘著喝完酒的一股氣勢，他直接將人壓在自己身下。
四目相對，麵麵相覷。
這是兩個人分手兩年又三個禮拜後的第一次見麵，韓敏撇過頭去不看他，縱使肖清明將她的雙手掌握住，讓她無法動彈。
窗外的月色照進屋內，平添了幾分曖昧氣氛。
肖清明的臉色變幻莫測，半晌他垂下頭去將嘴唇印在韓敏裸.露在他眼中的脖頸上印下一個痕跡，韓敏沒有動作卻無端感覺到有水珠順著衣領滑入身體之上，她驚詫的扭過頭，肖清明已經淚流滿麵。
“你哭什麼？”
韓敏有些氣，氣自己太心軟，就因為他幾滴眼淚和醉個酒就發瘋的樣子心頭邊產生波動。
“我被你這樣那樣都沒哭，你哭什麼？”
肖清明不回答她，韓敏氣的又問了一句，還帶上了咬牙的動作。
八月的夜晚，無風，天氣燥熱，韓敏的出租屋內又沒有空調。轉眼，兩個人已經大汗淋漓，可是肖清明還是不放開她，也不說話。
眼淚早已經止住了，可是糊在臉上看的狼狽，韓敏氣樂了，又問了一遍：“你想幹嘛？”
肖清明默不作聲，突然鬆開了韓敏，慢慢的下床打開了門邊的開關，瞬間屋子裏亮堂起來。
看著電視、空調和冰箱等基本配置都沒有還十分殘破帶著年代感的小出租屋，肖清明的臉色黑的可怖，他瞪著眼睛看韓敏。
“你為什麼要這樣虐自己？”
韓敏作為一個白領，就算工資再低也不至於要住這樣的房子，更何況是韓敏的能力一向很強，讓自己好好生活實在是足足有餘。
“我一個人要過得那麼好幹嘛？”她反問道。
肖清明已經氣紅了眼睛，哪管得住自己的理智，回吼過去：“你是腦子有病嗎？為什麼非要為難自己？你他媽就這麼缺錢？”
瞧瞧他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哪裏看的出這是剛剛躺在床上耍賴還哭鼻子的男人。
突然間，窗外轟隆一聲雷響，幾道閃電劃過，就這樣莫名的下起了大雨，連天氣預報都沒有料到。
就在這雷聲之中，韓敏坐起來說：“對啊，你難道是第一天知道我缺錢？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最喜歡錢了嗎？我為了錢可是連賊都能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