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在車裏,孟子墨的一隻手始終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捏得幾乎沁出汗。車一停,他便緊緊地抱住了她。<\/p>
“孟子墨,你怎麼啦?”<\/p>
安欣然隻能在他懷裏悶哼。<\/p>
“以後不可以這麼冒險了,不管做什麼,留條命最終要!”<\/p>
“還說我!”聽到這話,安欣然感動得想哭,卻又想起了方雅靜說的遺書的事,“還告訴我去的地方不危險,條件好,你看你都呆在什麼地方!那些子彈不長眼,一個不小心……”<\/p>
“我是受過訓練的,不怕,你不一樣。”<\/p>
“還不都是一樣的。”<\/p>
兩個人突然禁聲,聽著彼此的心跳,感受著彼此的氣息,再有沒有此刻這般滿足。<\/p>
“生命如此脆弱,孟子墨,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良久,她突然感歎道。<\/p>
頭頂,一隻大掌壓下,下巴滿意地點著,孟子墨重重地吐出了一個“嗯”。<\/p>
短暫的烏雲籠罩過後才會有長久的風和日麗,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煎熬之後,安欣然終於發現,孟子墨是她生命裏最終要的人,就算一無所有,也不能沒有他。<\/p>
管她有沒有生孕能力,能不能生孩子,以前困得她無法逾越的問題,現在全然都不算是個問題。既然可以跨越死亡的界線讓兩個人在最危險的地方相見,足以說明他們的感情深到無物可擋。<\/p>
安欣然堅信了這一點,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接下來的路,不管有多難,都要走下去。<\/p>
孟子墨在廚房地忙碌著,安欣然安然地窩在沙發裏,看著最心愛的人的背影,那種滿足感浮上來,她真想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幸福。<\/p>
拾起手機,撥下了老媽的電話號碼,和她不著邊際地聊了一陣,安欣然突然問道:“老媽,你和老爸是怎麼相識相愛的?你怎麼可以為了他堅持這麼多年都單身啊。”<\/p>
孟月茹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你爸爸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他是出於感激而和我結婚的,但卻用心地給了我所有他所能給的愛。或許我們的結合開始並不是因為愛,但在生活裏一點點感動的堆積下,不自然間就盛滿了愛。直到他離開,我才發現,我愛他已經愛得無法割舍。然然,媽希望你和子墨也能這樣。”<\/p>
“嗯。”她用力地點頭,眼角已經掛上了晶瑩的淚珠。孟子墨端著菜碗出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安欣然叭地掛斷電話,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p>
孟子墨兩隻手上端了菜碗,盡量攤開,以免被她打翻,不忘問:“怎麼了?”<\/p>
“沒什麼,隻是覺得幸福。”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一下。孟子墨的眸子一暗,身體自然反應,繃得緊緊的。<\/p>
“孟子墨,要是哪一天你失憶了,忘記了我,該怎麼辦?”<\/p>
她傻傻地問,聲音甜得像個孩子。孟子墨的指一頓,淡笑:“怎麼可能?”<\/p>
“萬一呢?”她睜開眼,堅持問。<\/p>
孟子墨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我在我的胸口上刻一個然字,如果真的失憶了,看到這個字就會想:肯定有一個叫然的女孩在某個地方等我,我一下要去找她。”<\/p>
“嗯,好主意。”安欣然甜甜地笑,縮進了孟子墨的懷間,隻將這當成一個不可能發生的笑話。<\/p>
她若知道,若幹年後,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定會堅持要他刻下那個字吧。<\/p>
作為基地抽調人員,她不可能長期呆在電台,剛好戰地記者全部撤回,她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p>
電台對於她和王岩的報導非常滿意,並特邀兩人進行麵對麵的采訪,麵對著鏡頭,當主持人問道:“安欣然小姐,當您麵對著敵人的槍口時,哪裏來的勇氣讓你撲上去要保護同胞的安全?”<\/p>
安欣然想了想,嘴角掛上了甜密的微笑:“我不想說什麼偉大的理由,當時也沒有什麼豪言壯語,隻是因為看到了最愛的人站在槍口前,隻是害怕他受到傷害而本能地撲了上去。相信他也一樣,如果當時遭遇到危險的是我,他也會撲上來救我的。”<\/p>
從電台錄製完訪談節目,安欣然一眼便看到了停在電台旁邊紮眼的吉普車,沒想到孟子墨會來接自己,兩隻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兒,打到車門撲到了他的身邊。<\/p>
“不是說沒空嗎?”<\/p>
孟子墨的目光落在麵前的車載電視上,眼前,播放著的正是剛剛采訪的內容。想到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她微微臉紅,兩隻手捏在了一起。<\/p>
轉過臉,他定定地看著她,從來沒有如此正經的眼神,安欣然的心髒無端地呯呯跳個不停,突然嗬嗬地傻笑著抓起了發:“那個,我剛剛在電視裏是不是……很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