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很輕,很悲,卻有如天雷,直劈得她頭重腳輕。什麼叫再也不要來往了?有多大的事一定要拆散他們兩個?<\/p>
安欣然叭地滑倒在她的床前,唔唔地哭開,搖著孟月茹的手:“媽,到底出了什麼事,告訴我啊,告訴我啊,你不是一直喜歡孟子墨嗎?您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和你的關係嗎?您不是已經認可我們表兄妹之間的關係了嗎?”<\/p>
“不要問,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孟月茹咬緊下唇,咬得鮮血淋漓,卻什麼也不願意說。她哭了一陣子捂上了心髒,安欣然再也不敢問下去,忙著給她揉,給她取藥。<\/p>
“求你,求你好不好。”孟月茹不接藥,反而握緊她的手,安欣然隻能不斷地點頭,眼淚,無止無境。<\/p>
吃了藥的孟月茹終於安定下來,安靜地睡了過去。安欣然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就算判死刑都要有個理由啊。沈浩不告訴她,林木子一定知道,她打了林木子的電話,林木子一反常態,表現得相當嚴肅,好半天才歎氣道:“欣然,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我看到孟子墨了,他整個人憔悴得不成人形,顯然也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他沒有說,沈浩也不肯說,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p>
不肯說?為什麼不肯說?<\/p>
“欣然,你別想太多,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p>
林木子的話沒有說完,她已經掛斷了電話。孟子墨,他在哪裏?她現在就要找到他,要問清楚!<\/p>
她跑下樓,跳上出租車。<\/p>
“小姐,你去哪兒?”<\/p>
麵對著出租車司機的追問,她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孟宅。”<\/p>
孟宅,依舊如故,高貴得不可攀登。屋裏屋外極冷清,她瘋子一樣狂按門鈴,好半天才走出一個垂垂老矣的傭人。“有事嗎?”<\/p>
“我要找孟子墨!”她急切地叫,恨不能馬上見到他。<\/p>
“對不起,我們少爺回組織了。”<\/p>
回組織了?這麼快?不是還有幾天時間嗎?<\/p>
“那……我見孟先生或者孟太太。”她咬唇,越發絕望。傭人搖了搖頭:“老爺和太太出國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p>
都走了,他們都是在避著她嗎?她身上到底有怎樣的魔咒?安欣然垂頭喪氣地緩緩回身,像被抽去了靈魂般毫無目的地前行。<\/p>
轟鳴的摩托車音無法撼動她冰冷破碎的心,摩托車卻精準地停在了她麵前,抬頭,江奇然那張洋溢著自信的臉格外醒目,張揚。<\/p>
她勾高了唇角,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坐在安欣然麵前,宣告著她的成功:“安欣然,服輸了吧。”<\/p>
服輸了,她服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江奇然搞的鬼,可她終究做了什麼,讓所有的人都避開了她?<\/p>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被打倒了,這一倒,將是永遠。有氣無力地走過去,隻走了幾步,又停下。江奇然似早就料定她不會走遠,一直停在那裏。<\/p>
她緩緩回身,出聲,抽裂著心口。<\/p>
“我輸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奪走了孟子墨的嗎?”<\/p>
“你真要聽?”勝利者以擔心傷害失敗者的語氣試探著問,她重重地點頭。她不是想知道自己如何輸的,而是想知道,孟子墨是怎麼放棄的。<\/p>
他說過,不會放棄她,他曾經責怪她輕易丟棄他們的感情,曾經一再保證他會堅持到最後,可最後,他卻做了逃兵?<\/p>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兩人麵前,車裏,鑽出一個男人,停在兩人麵前。“安欣然小姐。”<\/p>
安欣然睜著發痛的眼睛,打量了他許久。<\/p>
“您好,我是孟先生的律師兼投資顧問。”<\/p>
她認識他,以前孟子墨準備轉移財產給她的時候,就是他出的麵。<\/p>
“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p>
安欣然看到了江奇然勾高的唇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似乎她早就知道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安欣然硬了硬頭皮,冷聲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裏講吧。”<\/p>
男人從裝得滿滿的包裏抽出一張紙:“這是離婚協議,孟先生已經簽字。”<\/p>
有如一記天雷,將她劈得四分五裂,如果說前些時候她有的是焦急和不安,此時,簡直就是絕望。<\/p>
“他人呢?人呢?我要見他本人!”她握著那張簽著孟子墨名字的紙張激動得大叫起來,手劇烈地抖動著,有如狂風中凋零的小花。孟子墨竟然要離婚,為什麼要離婚!<\/p>
是他說了,不離婚的,是他給她力量,讓她麵對所有人的質問指責和刁難,可現在,他竟然要和她離婚?<\/p>
心瞬間裂成碎片,有如玻璃片,再也無法合攏。她多麼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黑色的“離婚協議”四個字,還有下麵孟子墨剛勁有力的幾個字,怎麼會變成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