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道孟子墨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那天起,她的心就無法平靜,無數次掛念著他,甚至有時衝動地想逃回到他的身邊。<\/p>
其實她一直就沒有放下他!<\/p>
唉!<\/p>
歎聲氣,她垂下了腦袋,沒精打采地往前走。孟子墨已經訂婚,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找他?給他添堵的事,她做不來。<\/p>
公司專門給她安排了宿舍,因為人員緊張,所以住宿的地方並不在中心電視台的範圍內,而是隔了幾條街的一個普通住宅區。<\/p>
剛走到小區外,幾輛車從後麵包抄過來,在她的身前停住的同時,另外一些車阻斷了她的退路。安欣然心一驚,看到最前麵一輛奔馳車裏下來了一個男人,矮個,肥墩,啤酒肚,典型的商人形象,卻滿臉橫肉。<\/p>
“城國宇?”她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從她在大小報紙上表明要將假藥徹查到底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城國宇會來找他。<\/p>
他的陣仗不小,是要來教訓她的嗎?安欣然想到此,把手機置於衣袋,若無其事般站在那裏。這裏人來人往,還有保安守門,監控設備也相當完善,若真要打人,那他就逃不脫法律的製裁了。<\/p>
顯然,城國宇並不是傻瓜,他滿臉堆笑,慈祥得跟假藥黑良心商人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甚至連她都開始懷疑--這麼一個笑眯眯的男人會打死打傷那麼多記者?<\/p>
不過,她還是有些緊張,手落入口袋,摸到手機,用力地在手機上掐了掐。<\/p>
“有事嗎?”她表麵平靜,不冷不熱地問。城國宇欣賞完她,一個勁地點頭,還是笑嘻嘻的樣子:“久仰安小姐的大名,城某今天前來純粹因為仰慕,想鬥膽請安小姐賞臉一起吃晚餐。”<\/p>
“我不賞臉。”她明確了自己的立場,抽出手抱在胸口。這樣,她便不那麼緊張了。<\/p>
誠國宇還是嘻嘻笑:“安小姐是怕麼?您在報紙上大言不慚地說要伸張正義,怎麼?現在就怕了?”<\/p>
“怎麼會!”她挑眉,把心頭的那股懼意強壓了下去。在戰場上炮火裏她都沒有怕過,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混混?她倒要看看這個混混有多大的能耐,能把她怎麼樣。<\/p>
城國宇做了個請的動作,安欣然索性低頭鑽進了他的車裏。<\/p>
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門口,車隊停下,一溜保鏢垂首侍立,引起了周圍各種目光。雖然帝都有錢人大把,但像他這麼張揚的人還不多見。<\/p>
城國宇把她帶進了二樓華麗高貴的中餐廳,轉身欲進包間。安欣然突然出聲:“等一下,就在外麵吧,包廂裏太悶。”<\/p>
城國宇向她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嘴裏打著哈哈:“安小姐不用害怕,我城某能把您怎樣?”<\/p>
但她還是堅持,並隔著口袋撥通了王石的電話。城國宇點點頭,選了個最好的位置禮節地邀請她坐下。安欣然很想知道他到底葫蘆裏埋了什麼藥,也不多說,坐了下來。<\/p>
“餓了吧。”城國宇就像個體貼的長輩,叫了不少美味的食物,安欣然略猶豫,他嗬嗬笑了起來,“安小姐不會以為我會下藥吧,放心,城某沒有這麼厲害的手段,那些東西都是電視裏放出來的。”<\/p>
安欣然也不是真的怕他下藥,隻是看他遲遲不開口說出找自己的真實意圖,難免在心中猜測。他的臉上沒有半絲歹意,反而熱情得令人無力推拒。反正她也沒吃飯,不如飽餐一頓再說。<\/p>
安欣然拾筷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城國宇則小口小口地品,邊品邊打量她。飯很快吃完,她抹了抹嘴巴,身子一歪,靠在了椅背上:“說吧,你找我想幹什麼?”<\/p>
“安小姐真是聰明。”城國宇笑嘻嘻地道,找牙簽剔嘴,並極有風度地用餐布攔住了臉。<\/p>
一會兒,他完成了這項工作,手一拍,還是笑嘻嘻的樣子:“大家相識一場,見麵總不能空手而歸吧。”片刻,有個服務員托著個盤子走過來,盤子裏綠瑩瑩的,是一盤葡萄。<\/p>
“這些,是送給安小姐的見麵禮。”他伸出肥手在葡萄時捋了捋,安欣然這才發現,這些根本不是真正的葡萄--而是,做成葡萄的綠瑪瑙。這一串,可不便宜!<\/p>
她壓下了心頭的冷笑,冰著眼回視城國宇:“城老板這是什麼意思?”<\/p>
城國宇翹起二郎腿,收回了笑,變得一本正經:“我敬佩安小姐的勇氣,我城某做事向來先禮後兵,希望安小姐能停止那些無意義調查,這些,權當我的封口費。”<\/p>
“你的封口費可真高啊。”<\/p>
“那隻針對安小姐這樣兒的人才,我看過你的戰地報導,非常欣賞您,所以給出了比別的記者高十倍的價。”城國宇大眼盯在她身上,一臉誠意。安欣然淡淡地推開了盤子:“不好意思,我不能拿著病人的命來換這些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