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大安宮的台階下,鮮血已經厚厚的一層。大部分都是侯君集這邊的死士的,殺到現在,他的兩千死士已經不到一千了。
他的心也在滴血,但卻咬著牙繼續命令手下不斷上去送死,好在他的死士也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大安宮的金庫守衛再怎麼悍勇畢竟年紀大了,打到現在都有些體力不支了,除死傷大半之外,剩下的部分也都有些殺不動了,城上的弓弩手,上弦的事情已經交給身邊的壯婦和太監們來做了。
侯君集知道,隻要再給他至多半個時辰,他就一定能殺上大安宮,活捉李承乾,再把秦浩抓起來碎屍萬段,然後喂狗,然後再把狗痛毆致死,然後再把狗切碎了做狗肉醬。
隻是不知為何,他能感覺得出來,李孝恭的指揮很穩,非常非常的穩,將士們該幹啥幹啥,一點也沒有因為因為體力不支而慌亂,陣型依然還是那麼嚴正。
這絕對不單單是金庫守衛們的軍事素養和李孝恭的指揮水平可以解釋的了,這讓侯君集越打心就越慌,越打心就越沒底,幾乎想馬上拔腿就跑,可現如今騎虎難下,除了硬著頭皮繼續打,實在是別無他法了。
“爹!~爹~,你。。。。你聽,好像有什麼生意。”
侯君集怒目而視:“能有什麼聲……”
侯君集傻了,因為他也聽到了,征戰沙場多年的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是什麼聲音了。
騎兵的聲音。
轟隆隆~
過了一會,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些死士全都傻了一樣,滿臉茫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喊殺聲也停了,大安宮上麵的那些金庫守衛也仿佛鬆了口氣似得直接坐地上休息了。
這讓夜色恢複了她本該有的安靜,這樣的安靜下,騎兵行進中的聲音顯得更響,隆隆的馬蹄聲似乎透過侯君集的耳朵,一下下的重錘他們的心髒。
侯君集茫然地看著騎兵到來的方向,認出了最前麵那個滿頭白發的麵孔,他看上去是那麼的老,那麼的弱,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可隻要他騎在馬上,隻要他手中還拿著劍,便是千軍萬馬也要對他避讓。
衛國公:李靖。
“殺!除侯君集之外,一個不留。”
“是!”
一把當先之人,正是新上任的大將軍,秦浩的鐵哥們蘇定方。
其實根本就不用他表現的這麼積極,這隊騎兵出現的時候,已經代表著戰爭結束了,那些死士連反抗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有的幹脆扔下刀子嚎嚎大哭,有的則直接抹了脖子,就是沒有反抗的。
南衙屯衛!
他們怎麼來了?是誰調的兵,又是怎麼傳遞的消息?難不成這李靖真的會神兵天降不成?
既然南衙屯衛已經來了,他們今天這場所謂的政變,也就是一場笑話了。
侯君集很快就被抓了,他壓根就沒有反抗,蘇定方也是損,拿槍杆直接一棍子先把侯君集的腿打斷了才抓,可憐的老侯同誌腿剛好,又跪下了。
願賭服輸,成王敗寇,他此時的心思反倒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隻是他就奇了怪了,南衙的兵是怎麼這麼快過來的?
以距離來算,這大晚上的,南衙從收到消息、確認消息,再組織騎兵過來,這時間都夠他在宮裏殺八個來回的了,更何況中宮被他控製,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虎符,就算收到了消息,誰敢在不確定真假的情況下無虎符而率南衙兵進太極宮?
其實侯君集想的沒錯,唐朝在安史之亂以前,南衙的屯衛在政變中基本就是個擺設,從李淵到李隆基,每一朝都有宮廷政變,每一個皇帝幾乎都是靠政變坐上去的,可南衙十幾萬屯衛,愣是沒有一次在其中哪怕打過一次的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