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覃玉榮揚起手,葉無雙這次有了防備,立即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想到,覃玉榮騰出左手,繼續扇過來。
葉無雙心煩氣躁,一把甩開覃玉榮的右手,身子稍微傾斜一些,堪堪避開她的左手,猛然回扇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聲脆響,覃玉榮不可置信,連管家都驚呆了。
覃玉榮雖然不是主子,但畢竟是王爺奶娘的親生女兒,看在奶娘的份上,覃玉榮都有幾分身價。
而秋葵,不過是一個才進府的婢女,這樣的行為,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管家想息事寧人,急忙說:“秋葵,你還不趕緊認錯。”
葉無雙瞪了覃玉榮一眼,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本來想就留守在大門口,安靜地等著王爺回來,沒有想到,先看見一隻不討人喜歡的狗。
“怎麼?連個道歉的話語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覃玉榮在身後咄咄逼人地問道,不用回頭,都可以想象出對方氣得通紅的臉。
“哪裏有人去和瘋狗道歉的道理?”
“你說什麼?”
管家急死了,一把拉著準備上前拚命的覃玉榮:“玉榮啊,別鬧騰了,王府現在是非多。”
看在四王爺的份上,覃玉榮還是安靜下來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葉無雙點亮了燭火。
想了想,她從自己的前襟裏掏出一條粉紫色的帕子。
方才事情緊急,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不錯,這就是陌生婢女塞給她的那一條帕子。
帕子不大,右下角還有一個“靜”字,帕子一縷清香,肯定是端妃娘娘的貼身之物。
從繡上去的這個字看,是很精致的女紅。
時間來不及,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好的手藝補繡一個別的什麼字。
當時情急之下,她正巧有一條這麼粉紫色的帕子——雖然布料和皇後塞給的這一條沒有辦法相比,但是,至少是女子的帕子。
所有植物裏,葉無雙最喜歡的是酢漿草。
因為,四瓣的酢漿草代表著幸運,她本來就姓葉,一來是諧音,代表是她的專屬之物,二來,也是喜歡自己好運連連。
所以,她是將自己的帕子塞進被褥裏。
想來,張大人肯定一早就得到了皇後或者十一王爺的授意,知道在內室的被褥裏翻找。
一看見粉紫色的帕子,估計都沒有時間細細查看,就欣喜地帶著所謂的證據回去複命了。
之所以那麼焦急,是因為張大人回宮的路途,也有可能發生什麼新的意外。
甚至,進宮之後,麵聖之前,也有可能被皇後查看,再次掉包。
不過,四王爺也不是昏庸無能之輩,她想到的,四王爺一定提前也想到了。
借著燭火,葉無雙點燃了那條帕子。
一條火舌卷起,柔滑的帕子頓時成為了一灘灰燼。
……
皇宮的正殿。
四王爺不卑不亢地跪在那裏,任憑皇帝冷冷地看過來。
“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兒臣不知,還望父皇明示。”
沒有想到四王爺拒不承認,皇帝很生氣,順手拿起桌子放著的那一卷畫軸,朝著四王爺劈頭蓋臉地丟過來。
四王爺伸出手,穩穩地接過畫軸。
“父皇這是何意?”
明黃的身影拍案而起:“明知故問,這個畫軸,不是從你的書房裏搜查出來的嗎?你作何解釋?”
緩緩地展開畫卷,一幅鮮豔的畫作呈現在皇帝和四王爺的麵前。
這是六年前,一群王爺在皇家書院讀書的時候,由畫師畫下作為留念的。
當時正值課間休息,年紀稍長的王爺們三五成群在聊天,而十一王爺等幾個小一點的,就圍在一起鬥蛐蛐。
難得的幾個女子,都是大臣家的嫡女。
其中離四王爺最近的,就是靜琬,也就是現在的端妃娘娘。
“父皇,這幅畫作,是當時劉太師致仕,準備告老還鄉之前,兒臣特意請畫師畫的,本來,兒臣想在送別的時候,親手送給劉太師,以感謝他的教導,誰知,劉太師在回鄉的前一夜突然暴病身亡,兒臣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所以,這麼多年來,兒臣還保留著這一幅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