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箏十分頹然地從床上睜開眼睛。
她從皇宮回來,本來就十分疲憊,一路上舟車勞頓,想著盡快趕回來給師傅幫忙,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路。
誰知道,才合上眼睛,就被窗外的吵嚷聲吵醒了。
“師傅啊——”
穿著鬆垮垮的睡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華箏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很無奈地喊了一聲。
“小箏啊,你醒了就趕緊過來幫忙。”
看見有患者,華箏頓時就清醒過來,這是學醫之人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好,馬上來。”
她返回到房間,將長長的墨發挽成公子髻,又取了一枚竹子製成的簡單簪子斜插在發髻上。
然後,取了一套寬鬆的短打小衫,青色的粗布,因為布料厚實,遮掩住了她苗條的身材。
剛才隻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就看見那個患者是被人抬著擔架進來的,臉部已經發紫,初步斷定是中毒,時辰可不等人。
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認真開始檢查起來。
窗外的無憂鳥一直在叫喚,華箏抬起頭看了一眼,知道那是師傅準備出門的信號了。
“小箏,你回來之前,已經有一個重患預約了,這裏……”
老神醫很想問問這個患者華箏有把握嗎?畢竟,這個毒性以前並沒有病例。
雖然華箏在醫學上的悟性很高,但是,還不知道能不能獨當一麵解毒呢。
“師傅,您去忙著吧,這裏,我可以的。”
徒弟向來不做沒有準備的工作,既然華箏開口說沒有問題,師傅就再無後顧之憂。
老神醫從病房裏出去,正在淨手,卻被屋外的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神醫,您不能走,我們家小公子生死未卜,您必須全力救治。”
“你們放心吧,我的好徒弟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一定可以治好的。”
“不行,年紀太輕,沒有經驗,我們相信不過。”
華箏專注地把脈之後,讓床榻上的年輕公子服下了一粒小小的藥丸,穩住毒性。
她推開門,冷冷地看了一眼將老神醫團團圍住的黑衣人,大聲說:“師傅,既然如此,不如,您進來開了藥方再出門吧。”
老神醫自然也明白華箏的意思,抬起眸子看了為首的黑衣人一眼,他們自動放行了。
關好房門,老神醫仍舊怒氣未消。
“哼,相信老夫的醫術,這一點可以理解,但是,隻有他們公子要緊,別的病人都不要緊了嗎?居然這麼做。”
“師傅,您就寫個單子好了,剩下的事情,徒兒會辦好的。”
“小箏,你不要意氣用事啊。”
“不會啊,我會心平氣和和他們談談診治條件的,到時候有了銀子,將神醫穀的房子翻新一下,再多開辟一塊地種一些外來的草藥。”
“甚好啊,還砌一個新藥廬。”
師徒二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很專注研究草藥,反正這一群人看上去非富即貴,他們不講道理,又何須在診金上客氣?
龍飛鳳舞地寫好了一張藥方,老神醫再次推開門出去。
看見黑衣人又要上前,華箏大聲說:“師傅,徒兒一定照著這個藥方煎藥,您早去早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