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醉雅閣內張燈結彩熱鬧空前,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廳內高朋滿座,不乏一些隱姓埋名的達貴顯貴,觥籌交錯間更顯喧鬧沸騰。
鬆筠美貌清雅之名遠播,很多人聽聞此事,全都過來湊個熱鬧,自然少不了一番議論。
“鬆筠姑娘不是一直潔身自好嗎?今日又該作何解釋?”
“切,青樓裏哪有什麼貞潔烈女?”
“兄台所言極是,如此看來,以前不過是故作輕狂,借此抬高身價。”
“就是不知誰捷足先登得到她。”
“以後有得是機會,兄台莫急。”
“哈哈哈哈”
……
汙言穢語夾雜著不懷好意的笑聲紛至遝來地傳進耳朵,竹韻心如刀割,她仍然用忘憂的男裝打扮,穿梭在形形**的人群當中,尋找仇人林語峰的下落。
她離開封府的這幾日,都在尋找機會想要再次潛入醉雅閣,既然無法勸說鬆筠放棄這種自尋死路的想法,那就隻有把鬆筠打暈然後背出來,可醉雅閣加強了戒備,她試了幾次全都無功而返。
如今,她也隻有破釜沉舟,她想在鬆筠的初夜被拍賣之前製造混亂,能直接殺掉林語峰最好,如果沒有機會,那就看看最後拔得頭籌的是誰,屆時將那人驅離也可,無論如何也要護鬆筠周全。
竹韻找了很久,並未看到林語峰下落,便偷偷潛藏到鬆筠的房間附近。
林家是醉雅閣的幕後老板,林語峰自然不會夾雜在這些客人當中,他對鬆筠早就心懷不軌垂涎已久,隻是鬆筠對他一直不假辭色,讓他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如今總算有機會一親芳澤,他不禁有些心癢難捺,當然,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山響,錢肯定要賺,但鬆筠,他也勢在必得。
……
“各位大爺。”老鴇略顯尖細的聲音響起,大家知道好戲就要開場了,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老鴇清了清嗓子,“感謝各位大爺前來捧場,我代鬆筠姑娘感謝各位厚愛,今日是姑娘的大日子,按照慣例,依然是價高者得,首先請大家欣賞我醉雅閣安排的歌舞,權且為大家助助酒興,鬆筠姑娘收拾停當馬上就來。”
音樂聲響起,一群舞姬湧上臨時搭建的高台,款款舞動著楊柳細腰,嫵媚的眼神勾人心魄,一時間,喝彩聲、口哨聲、笑聲響起。
封玉珩不住地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四處逡巡,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再次找到竹韻的機會,竹韻若想搭救鬆筠,斷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肯定會夾在人群之中或者藏身在鬆筠房間附近尋找機會。
歌舞畢,鬆筠盛裝出席,和老鴇一起站在高台上,她化著花鈿妝,眉間一朵梅花,高梳雲髻,鬢插一支鑲珠配玉的金步搖,穿著大紅色紗裙,嫵媚誘惑而又風情無限。
鬆筠風情萬種地站在那裏,就像待價而沽的商品,身陷青摟三年,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如何賣弄風騷,以前,她不屑為之,如今,她已無所顧忌。
重頭戲開場了,廳內慢慢安靜了下來。
竹韻默不作聲,遠遠地看著站在高台上的那個瘦削的人影,心裏湧現出無限的悲涼,此時的鬆筠就像待價而沽的商品,這一場鬧劇到底要到何時才能結束?
封玉珩躲藏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焦急地尋找著竹韻,他甚至有些莫名地擔心,竹韻三番五次地在醉雅閣出沒,雖然作了一番喬裝改扮,但一旦被人發現就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她畢竟是個姑娘,而且是有著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姑娘。
他總有一種特別不踏實的感覺,預感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竹韻來這裏絕對不會為了探親訪友,而鬆筠似乎在籌謀些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擔心一個算不上熟悉的人,但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緊張情緒,他悄悄地靠近鬆筠房間,果然看到了竹韻。
老鴇首先開腔:“各位大爺,閑言少敘,諸位看我們鬆筠姑娘傾國傾城,氣質談俗,不同於一般的庸脂俗粉,價格自然也要高些,我們的底價是二百兩,現在競價開始。”
二百兩夠窮苦人家幾輩子的花銷了,也夠在金陵城買個小宅院了,不過是一夜春宵,自然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不以為然。
“二百兩有點貴了。”
“三百兩。”
底價一出,馬上就有人跟風,金陵城內最不缺的就是豪門大戶,獵豔嚐鮮就是這些人的普遍想法。
“三百五十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四百兩。”
“四百五十兩。”
“五百兩。”
……
匡威和李季興雖仰慕鬆筠姑娘已久,但也隻喊了兩次價,便止住了口,他們都家教甚嚴,手頭上最多不過幾百兩銀錢。
價格不斷攀升,引起眾人的議論紛紛。
“這些人的腦袋是被門擠了嗎?竟然出到如此高價。”
“哈哈哈,豈不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呀,我看你是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