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珩抱著竹韻走出樹林,意外地看到一群人訓練有速地向他這邊靠攏過來,他以為是官府的人過來追拿他們了,可這群人雖秩序井然卻身著便衣。
他暗暗衡量自己帶著竹韻安全離開的勝算能有多大,可思來想去都覺得毫無可能,他自己一個人當然可以安全離開,可此時的竹韻毫無意識,帶著她該如何離開?
那群人在看到封玉珩和竹韻後,齊刷刷地停了下來,為首的一個人走過來一拱手道:“公子,在下齊一,我們家爺有請。”
這位自稱齊一的人,身形高大,神情峻冷,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淩厲和傲慢。
封玉珩赫然一驚,難道是林語峰的人,但為何這麼快就找到了他們?他的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些肅殺之意。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竹韻,在意到沒辦法容忍任何人在他麵前傷及她分豪,思及之前傷她的就是林語峰,他對林府本就沒有的好感,如今更憑添了些敵意,他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能幫你們的人。”
“林語峰的人?”封玉珩雖覺得不可能,可還是問了一句。
齊一輕蔑地一笑,“他?他還不配做我的爺。”
封玉珩挑了挑劍眉,這些人看起來的確有些與眾不同,就連官兵和他們比起來也遜色很多,“不知你們的爺是哪一位?”
“你去了就會知道,這對你們有百利而無一害,無論你想做什麼,我們爺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封玉珩細細思忖了片刻,這群人若真想對他們不利,無論是官府還是林語峰的人,絕對都不會像此時這樣客氣,恐怕早就刀兵相見了,看了看自己懷中情形不容樂觀的竹韻,他微微點了點頭,”好,麻煩幫我準備一頂轎子。“
“公子放心,轎子就在前邊候著呢。”
前方不遠處果然停著兩頂軟轎,封玉珩小心翼翼的把竹韻安置在一頂轎子裏,原本想在旁邊照顧她,可在看到自己一身的血汙後,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和盤查。
一行人兜兜轉轉,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最後停在一個宅院外。
這個宅院座落在隱秘的樹林深處,是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普通院落,旁邊一戶鄰居都沒有,就像一個遺世獨立的隱者。
院落內沒有什麼奇花異景,隻有一樹梅花開得正豔,正房五六間,左右廂房十數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封玉珩把竹韻從轎子裏抱出來,跟著下人來到一個客房,他不知道這是哪裏,可見這群人對他們並無惡意,也就放下心來,既來之則安之,他隻要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他輕輕地把竹韻放到床上,情不自禁地坐在床邊,盯著她那張瘦削蒼白的小臉,就像在看一個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如今找到她才知道,他已經將這個美麗的女子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腦海裏了。
這個迷一般的女子,總是出現在他的夢裏,迄今為止已有兩年,不知不覺間,竟然讓他魂夢相依,或許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兩情繾綣。
花園內,趙琮柏雙手環胸,倚靠在梅花樹旁,靜靜地看著迎風而立的梅暄,她的手裏捧著數枝剛剛摘下的梅花,她就像那些梅花一樣芳香馥鬱,一身傲骨,看得他不禁心旌蕩漾,“梅暄兒,今晚來我房內吧。”
梅暄神情清淡地掃了他一眼,一雙秋水剪瞳目不斜視,直直地盯著某處,朱唇輕啟,“王爺,我要的鬆筠姐姐,王爺還未救出,而且至今生死未卜。”
趙琮柏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反駁,隻得囁囁嚅嚅地道:“我,那,那不是發生了突發狀況嗎?”
梅暄眼眸低垂,淡淡地道:“那又如何?難道王爺是想敷衍塞責,應付奴婢嗎?王爺權勢滔天,奴婢卑賤勢弱,自然無法與王爺抗衡,若王爺以此相逼,奴婢隻願長伴青燈古佛,或自尋短見了此殘生。”梅暄態度軟中帶硬,一直自稱奴婢就是提醒建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平時她可沒這麼規炬,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胡攪蠻纏,可她就是相信趙琮柏一定會為了她救出鬆筠姐姐。
趙琮柏不知自己為何對她總是無可奈何,別人都巴不得與他攀上關係,隻有她避之唯恐不及,卻也更加讓他欲罷不能,他歎了口氣道:“本王是那樣仗勢欺人的人嗎?”
梅暄語氣稍緩,“王爺放心,隻要王爺說到做到,梅暄絕不食言。”
說話間,一個下人過來道:“稟王爺,人找到了,隻是一個姑娘好像受了重傷,此刻昏迷不醒。”
趙琮柏轉過頭,驚訝地道:“姑娘?不是兩個男人嗎?前麵帶路,我去看看。”
梅暄同樣有些吃驚,除了冬寒哥哥還會有誰呢?難道是……想到這裏,她加快了腳步,緊緊地跟在趙琮柏的後麵。
來到客房,二人敲敲門走了進來,吸引了封玉珩的目光和注意力,他抬起頭,看到進來的是在醉雅閣一擲千金的趙琮柏,不禁有些意外,此時的趙公子和那時不盡相同,佩金帶紫簡直貴不可言,後麵跟著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