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說不定在別的地方也能找到工作,也能有出息,就當咱沒動這個念想。”大叔也是厚道人。
“現在城裏不是有很多開幼兒園嗎,實在不行,就去幼兒園找個事做。有雙手餓不死人的。”
“恩。”
“現在當官的怎麼這樣子啊,老頭子,你說,他們會不會為難建華啊。”大媽心裏有擔憂起來了。
“建華又沒領鄉裏的工資,弄建華做什麼?沒這個理。他們當官的敢這樣亂來,我要扛著鋤頭和他拚命。”
“睡吧,睡吧,唉……”
老兩口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迷迷糊糊過了一個晚上。
“建華他娘,在忙啊。”王辣婆一進門,就滿臉堆笑扯著嗓門,和易大媽打招呼。
易大媽大吃一驚,王辣婆上門,凶對吉少,果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們啊。
“聽說你女崽畢業了,又抱孫子了,雙喜臨門啊,賀喜你,昨天老皮來得急,空著手來吃飯,這是我一點意思,表示個心意。”王辣婆說著,把手上提的那大袋東西往易大媽手上塞。
“這,這,這……”易大媽一頭的霧水。
“早就知道你家兩孩子有出息,建華崽大學畢業分到了縣教育局,好單位啊,以後會大有前途的。”王辣婆看易大媽沒接過袋子,就把東西放在堂前的八仙桌上。
“這,皮師母,這……”易大媽還是沒回過神來。
正在拉扯時,易大叔扛著鋤頭回來了。
“幹什麼?”易大叔一聲斷喝,順手把肩上的鋤頭放下來,手扶著,立在身邊,象關公持大刀。
“老頭子,你看,這……”易大媽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與此同時,王辣婆的笑臉很快送了過來。
“建華他爹,回來了。”王辣婆感覺到了明顯的敵意,笑臉更開了。“是這樣的,我家老皮昨天空著手來喝酒,很不禮貌,還請你們多多諒解。”
易大叔大媽稍微緩過神來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麵人,易大叔把鋤頭往院子裏放,大媽也客氣的倒著開水。
王辣婆前傾著,和易大媽閑聊一會,易大叔洗了個手,也坐了過來。神情盡管沒先前那麼敵意,但還是滿臉的疑惑。
“嘿……嘿……”王辣婆賠笑著,現在還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找到了崔縣長,但一定和易家有關係,否則別人吃飽了撐著也不會這麼快把事情捅到縣長那,否則縣長也不會大清早的把老皮罵得狗血淋頭。“聽說女崽畢業了,我想,是不是回到阿曼達來,就在中心小學做老師,離家也近,方便。這些年,中心小學條件也得到了很大改善,待遇還是可以的,你們看,行不,老皮昨晚一回家,就和我說了這事,說很歡迎女崽回來教書。不過,我還是罵了老皮,人家建華兒子滿月,怎麼能空著手來喝喜酒呢?”王辣婆說著,眼睛瞅了瞅桌上那袋東西,繼續說道:“老皮這人,有時候說話有嘴沒心的,你們別介意啊。”
王辣婆神情很認真,一點都不像糊弄人,一點都不像開玩笑,這可把老實巴交的易家大叔大媽弄糊塗了。
糊塗也是一種情緒,會傳染的。
易建華大清早的就來到招待所,請章三等同學們吃早餐。
“黎四呢?”看見空了一個鋪,易建華關切的問道。
“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沈瞎子答道
“建華,別生黎四的氣,禍兮福所倚,說不定壞事也是好事。”章三搭著易建華的肩,說道。
“沒,生自己兄弟什麼氣啊。沒,我們吃早餐去,沈兵你去喊下永琪。”易建華憨笑著。
同學幾個正吃著早餐,易建華的傳呼響個不停,是家裏打來的,急呼。
“我回個電話。”易建華在早餐店邊上的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家裏電話。
“媽。”建華剛喊了一句媽,電話那頭,易大媽的急切的說道:“建華,你怎麼找到縣長的?人家皮書記答應女崽教書了,剛才皮師母還提了好多東西過來,說賀喜我們抱孫子了,建華,你再找找縣長,別為難皮書記了。”
“媽,什麼縣長不縣長的,你沒說夢話吧,我沒找什麼縣長啊。”易建華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媽媽一定是昨晚沒睡好,犯糊塗了。媽媽,兒子真沒用,讓您老操心了,建華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