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和九急得滿頭大汗。
胡增產聲音降低了很多,說道:“那個崔清林本來就和我關係不好,我做縣長的時候他做常務副縣長,老是和我鬧不團結。”說著,夾了一塊肉往嘴巴裏塞。
這句話又激怒了賴初軍。“什麼叫鬧不團結?你胡增產就講團結?現在隻要對一把手提點不同意見就叫不團結,一把手整人就是組織意見,這是什麼道理。我很反對你這個態度。”
皮和九艱難的擠出笑容,說:“賴書記,我們都知道您最講大局,最將團結,所以我們本地這些基層幹部都非常敬重您。這次,這次我確實有點過頭,可我罪不至死啊,崔縣長不能那麼對我。”
“清林縣長怎麼對你了?下文通報處分你了,還是免你的職了?”賴初軍斜著眼睛問道。
“這,這倒沒有。”皮和九蚊子般的聲音說道,聲音很小很小,比屁聲還小。
“人家清林縣長不就是沒接你電話嗎?不就是沒回你傳呼嗎?不就是指出你工作上的問題嗎?我倒覺得他做的很對。”賴初軍說道,口吻對崔清林充滿親切和信任。
胡增產有點不服,吞下一口酒,苦著臉說道:“老皮是自己人,姐夫您就幫下吧。”
賴初軍和皮和九碰了碰杯子,說:“不是說什麼自己人,和九你這些年在下麵也辛苦,在鄉裏這麼多年,一直沒進城,吃了苦,我心裏是知道的,現在,農村工作也難做,做個鄉鎮書記,壓力很大,這點我曉得。”
聽著這段體己話,皮和九感動的眼淚快出來了,雙手舉著酒杯,鞠躬說:“賴書記,有您這些話,我死也值得,賴書記,今生能遇到您這樣的好領導,我死也瞑目了。”說完,仰著脖子,把一大杯白酒一幹而盡。眼神裏充滿著剛毅的色彩,就象喝了斷頭酒準備上刑場。
賴初軍抿了一口酒,擺擺手,示意皮和九坐下,說道:“誰要你死?沒誰要你死。就算你有些話語過頭,但組織上還是要講原則的,對同誌犯的小錯誤,沒有惡意,沒有構成現實傷害,沒有大範圍產生不良影響,原則上還是批評教育為主。和九,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好好做手頭上的工作,以後好好加強學習,提高自己的素養,做一個跨世紀的優秀幹部,你能做到嗎?”
皮和九看著賴初軍慈祥的神情和關切的話語,再次“謔”的站起來,說:“我能做到,絕不辜負賴書記您的期望。”
送走了皮和九,胡增產把門一關,問道:“姐夫,這個……”
賴初軍點燃了大中華煙,吐了個大大的煙圈,問:“哪個啊?”
“老皮真的是自己人。”胡增產給自己也點了根煙。
“知道,不是我也不會出來和他吃飯。”
“老皮會不會有事啊。”胡增產心裏很是沒底。
“錢武進不是那樣的人。”賴初軍慢悠悠的說道。
“我是擔心崔清林啊,這次是崔清林想整老皮。”胡增產見姐夫點錯人了,急了。
“豬,虧你還是做過縣長的,沒縣委書記點頭,縣長能輕易動一個老資格的鄉鎮書記?”
“哦。”胡增產有所悟。“不過,草,那個姓黎的鳥記者也太他嗎的草蛋。”
賴初軍長長的吐出一口煙,說道:“恩,這個黎四,是有點狂,跟天龍說說,把他弄走吧。隻要把他從C市弄走,管他成龍還是成蛇,由他去,就是別在我們C市地皮上出現。”
“天龍能搞定?他是我兒子,是你外甥,又不是宣傳部長。”胡增產疑惑的問。
“這事,天龍能辦好。難道還要我這個做市委副書記的出麵弄一個小記者?”賴初軍斜眼看了看胡增產,覺得自己這小舅子,在鄉下水電站發電抽水是把好手,忙起正事來就是腦子裏少根筋。
“哦”
“有些事情有些話,要爛在肚子裏。”賴初軍又一次提醒胡增產。
“會的,這點我最能做到,嘿嘿。”胡增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