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所喊了我一聲,把我從記憶深處拉了回來,現在自己是身處北宋,身處戰場,親人早已不在身邊,而眼前的這些兄弟才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要保護的人。
“你在想什麼?喊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理!”張所疑惑的看著我。
“沒什麼……走吧!”
大軍已經繼續前進,我和張所已落在後麵了,我快馬趕上前麵的隊伍,父親走在最前麵,狄青老將軍去世,父親這個先鋒官就是全軍上下的最高統帥。
看著父親強撐著疲憊的身體,但他深刻的明白,他是全軍上下的精神支柱,他不能倒下,倘若他都倒下了,那麼全軍上下就離覆滅不遠了。這時天邊已現出了魚肚白,這是一種希望,黑夜終將過去,未來是屬於光明的,得不斷前進,堅持不懈,不能被任何困難打倒,打倒自己的隻有自己,而不是外界因素。
白天行軍總是要比晚上行軍要好的,走的路程也多,卻更讓人提心吊膽,生怕從那個山坳間或從那個巨石後麵衝出一夥敵軍,將我們團團圍住,全軍上下到有點像驚弓之鳥了。
前麵是落鷹峽,雙麵是高聳的峭壁,落鷹落鷹,就是連雄鷹到這個地方都得落下來,飛不過去,想想地勢是如何險惡,和一線峽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線峽好說也有一線生機,而落鷹峽是給你一線生機都不留啊!
“前麵就是落鷹峽了,這是我軍的必經之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鼓作氣,快馬加鞭衝出這裏,這是我軍撤退的最後一個險地了,過了這裏再行不到百裏就到幽州城了,那時大家就安全了。”父親橫於馬上,跟全軍上下打氣說道。
我心想,“這是必經之地,我軍知道,敵軍也知道,敵軍肯定會在這裏設伏,這是送羊入虎口啊!但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嘛?”想到這裏,我走到父親身邊,悄聲問道,“父親,我軍真的要走這條路嘛,再有沒有其他的路徑?”
父親說:“有倒是有,但是那條路全軍得多走好幾十裏路,並且經過的多是敵軍腹地,也是凶險萬分,我看全軍上下異常疲憊,不能讓他們再繞道而行了。”
聽得父親如是說,我喜出望外,隻要還有路就行,這落鷹峽看的人後背發涼,如此陰冷凶險之地,從這裏走,一旦遭伏兵,定是全軍覆沒。我這樣給父親分析了,父親也很無奈的同意了,對於這個路線問題,父親也是思慮良久。
最後,父親吩咐全軍,在落鷹峽前麵的山坡地下,安下營寨,多布置軍旗,這實則是疑兵之計,讓敵軍誤認為,我軍行軍至此,安營紮寨。但是我軍卻已經繞道而行,那是一條年久失修的小路,布滿荊棘,也很難行走。隻能如此,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大道,小心為上,安全第一。
“將軍,探馬來報,敵軍已經行至落鷹峽前,在落鷹峽前紮下營寨,想必是等到晚上再行軍經過。”
一名胡子拉碴,一副凶狠模樣的男子,發出一陣冷笑,“哈哈……很好,之前讓他們突圍成功了,這一次落鷹峽就是他們的墳墓,在這裏要將這一群漏網之魚,一網打盡……你快去報告元帥。”
“遵命!”那名士兵覺得自己立此大功,肯定會大加褒獎,屁顛屁顛的跑了。
等到午夜十分,那名將軍眼見敵軍還沒有動靜,叫來白天的那名士兵,問道,“你當真看見敵軍在落鷹峽安營紮寨了?”
“將軍千真萬確啊,小的親眼所見……敵軍的營寨,還有好多軍旗。”那名士兵眼看將軍要發火了,也戰戰兢兢的。
將軍扯著嗓子,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個混蛋,蠢貨……你貽誤老子的戰機,哪有那麼笨的主帥,安下營寨,插滿軍旗,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以為敵軍都是和你一樣的豬腦子嘛……”
那名士兵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如搗蒜,“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小的這就帶人過去,一探虛實。”
“滾蛋……你這個混蛋,蠢貨……老子親自去,等老子回來再軍法處置你這個混蛋。”
將軍一陣罵罵咧咧的,吹胡子瞪眼睛,手持長柄大刀,領了一隊人馬向“敵軍營寨”奔去。
走到前來,他吩咐士卒對“敵軍營寨”左衝右突,果然一個人也沒有,將軍暗暗叫苦,這下要被元帥罵死了,那個混蛋,等老子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耶律大石一看將軍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當下已經明白了大概,笑著說道,“中計了??”
那名將軍是耶律大石手下的一名猛將,隻可惜勇猛有餘,智謀不足,是個十足的莽夫。
“元帥快別笑話末將了……末將已經無地自容了,但求軍法處置。”
耶律大石離開座位,扶起跪在地上的將軍,“你啊!衝鋒陷陣是一把好手,但論起行軍布陣,運籌帷幄和阿郎相比就相差甚遠了。”
那名將軍聽得自家元帥把自己和耶律郎比較,說自己不如他,他如今犯下如此大錯,隻得在心中生悶氣,也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