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回眸,正看到耶律郎看向耶律淑音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和一種旁若無人的肆無忌憚,耶律大石心中一緊,眼神漸漸凝重,掠過一絲殺意。
“耶律郎……本帥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以全軍上下大局為重,不得貿然行事,小心……小心為上,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耶律郎看到元帥話風驟轉,不覺心中猶如萬馬奔騰,一陣煩躁,一陣驚恐,難道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了?不可能……他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不可能……
這天傍晚時分,耶律大石準備好行裝,帶著自己的副將和兩個下級士官,跨上駿馬,揚起手中的長鞭,漸漸的消失在即將來臨的夜色中。
“駕……”
天邊飛過一行鴻雁,領頭雁一聲長鳴,倒是有幾分淒慘的意境,站在這空曠的原野,抬眼望去,天邊泣血的殷紅,彩霞落寞,覆蓋在被風撩動的野草之上,你自天邊馳騁駿馬,風雨過後,我這株野草等你歸來看我發芽。
耶律淑音望著大哥離去的背影,她莫名的感到一陣惶恐,和像是要天涯陌路,從此再也不會再見的感覺,這正如一個和家人久別重逢的小姑娘,剛剛和家人團聚,卻又要分開一般,重新感受到的溫暖,卻被這無情的黑夜隔開。
這天夜裏,耶律淑音一陣煩躁,站在自己的營帳外,矗立了好久好久。晚飯她也是胡亂吃了幾口,大哥離開並且走的如此匆忙,也不知是吉是禍,心中不免有點擔心。
“還不歇息?”
看到迎麵走來的耶律郎,耶律淑音強擠出一個微笑,對於這個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似兄長一般關心自己的男子,耶律淑音還是一直心存感激的。
“正要睡了!”
“想必是元帥不在,你心有不安!”
耶律郎的眼神中滿是關切之情,但是近在咫尺的耶律淑音卻沒有察覺到那稍縱即逝的嫉妒和怨恨,當然耶律淑音自然是看不到這一點的,這個還未被世俗渲染的小女子,還不懂得察言觀色那一套,她隻是希望自己整天能過得無憂無慮,陪在大哥身邊就好。
“嗯……”
“不要擔心,沒事的,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快睡吧!”耶律郎說著就走開了。
他轉過身後的那一刹那,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決心,自己是對的,為了自己所渴望的一切,不再是遙不可及,不再是那個任人呼來喝去,不再是在人鼻息下生活,小心謹慎的那個小嘍嘍了。
“你……你也要當心……巡查各營時……夜裏……夜裏涼!”
耶律淑音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回到自己的營帳了,聽到耶律淑音的話耶律郎停下了腳步,他覺得心裏暖暖的,他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他不知道耶律淑音已經進去了,並沒有看到了他揮手。你不轉身,怎知她在等你,你不轉身,以為她在等你……
一身黑衣之人,從黑夜中跳了出來,就好像從這個空間之中憑空出現的一樣,動作很是輕盈,周圍巡夜的士卒並沒有有這麼一個不速之客,隨風潛入軍營。
“一切都已辦妥,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混賬,什麼叫應該……回去跟你家主人,我要萬無一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男子咆哮的聲音,嚇得黑衣人後退了三步,那厲聲嗬斥,隱藏著滲人的殺氣,黑衣人戰戰兢兢的應到,“是……萬……萬無一失!”
在黑夜裏,黑衣人又似鬼魅一般,消失在這個空間,方才的這一切都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微風浮動,寸草略動一般,但一切的一切卻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且說金國這邊就在耶律大石出走的第二日,舉兵來襲,就好像事先知道遼軍上下群龍無首一樣。但事實是金國這邊確實是已經知道,遼軍主帥耶律大石並不在軍營,對於完顏宗望來說這可是天賜良機,近期戰事本來膠著,而金國又是長遠作戰,金國的國本自然是支撐不了他打持久戰,因此在耶律大石離開的第二日金軍就帥軍來襲。
“各位將軍,元帥不在,命我來暫時來統帥全軍。”耶律郎正襟危坐於大堂之上,斜著眼看了看堂下的眾人,又接著說道,“現如今金軍欺我軍太甚,我們還沒有收拾他們,他們倒主動送上門來了,各位將軍說說應該如何應對,誰人願意領軍殺敵。”
“耶律將軍,元帥臨走時吩咐過,等他回來再做和金軍作戰的決議,難道將軍是忘了。”
“是啊!再者說金軍估計是糧草不濟,因此急於跟我軍決戰,我軍隻管免戰,閉門不出就是,過些時日,金軍不戰自敗。”
“……”
聽得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耶律郎鐵青著臉,“混賬……我自小跟隨元帥南征北戰,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怎麼能墨守成規呢,元帥並不在戰場上,怎麼能知道此時此刻戰場上的情況呢,你們就記得元帥臨走時的吩咐……怎麼!不把我這個代元帥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