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水潺潺,不向闌珊!看著眼前這條彙入長江汴河,不禁輕輕吟誦道:
孤夜獨對明燈許,萬事憂愁。欲罷未休。難忘同窗和夏秋。當時隻道莫強求,清淚自收。佳期未及,仰麵長江滾滾流。
回到開封府衙,一片漆黑,想必其他人都已入睡,抬起頭來,看著天邊的明月,似乎是對著我微笑一般,我自顧自的朝後堂走去,近些時日,一直待在府衙,也是有好多瑣碎事情要處理。
“少爺,你回來啦!”
看到小七,向自己走來,關切的問候道。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我點了點頭,問道。
“這不是在等少爺嘛!你不回來,我又怎麼能安心的睡下。”小七眨巴著個眼睛,一改之前俏皮的模樣,自從父親不在之後,突然發現小七也變得成熟了好多。
“小七,謝謝你!”我誠懇的說道。
小七微微一笑,說道,“少爺,我們是一家人,道什麼謝……”
“對,一家人,永遠是一家人……”我也是開心的笑著說道,重複著這句話。
“少爺,蔡小姐……你們沒事吧?”
聽得小七如此問道,我心中一緊,隨即嘴角上揚,莞爾一笑,說道,“沒事,放心吧!”
抬起頭來,看了看夜空,繁星點點,籠罩著一輪圓月,輕歎口氣,悠悠的說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小七也沒有再追問什麼,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好!”
我和小七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我從床上爬起來,天還沒大亮,隻是東邊露出了魚肚白,我推開門,小七已打好洗臉水,侯在門口,看我醒來,他將洗臉盆放在凳子上,說道,“少爺,你先洗把臉,我去拿朝服。”
“好……小七辛苦你了。”
小七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離開家裏,住在這開封府衙之內,一直都是小七照顧我的起居,打洗臉水,整理衣物,他早已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位。現如今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值得我留戀的事,留戀的人,母親,蔡雪盈,小七……倘若給我一次機會,回到二十一世紀,我倒是還真有點舍不得,習慣、依賴、感情真是一個不好的東西。
穿戴整齊,看了一眼放在房中的水漏,已經是卯時三刻了,急急忙忙走出房
門,出了開封府衙,我快步走在大街上,向著宮門徑直走去。
朝堂之上,皇上端坐於正德殿,身穿一襲黃色龍騰九天皇袍,胸前繡著一條騰飛的巨龍,龍是由金線繡成,一看就是蘇州刺繡的手筆,以細膩著稱。腳蹬一雙猩紅白底龍蟒靴,穿在腳上,看它的形狀,倒像是一條臥著沉睡的巨蟒。再看皇上所戴的帽子,黃色而威嚴,帽子的兩側繡有二龍戲珠。皇上笑意淺淺,正襟危坐,看著殿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滿心歡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堂之上是一陣山呼萬歲的聲音,如海嘯一般襲來,振聾發聵,聲勢浩大,眾臣跪倒在地,低著頭,不敢正視龍顏。
“眾愛卿平身!”皇上笑著說道。
“謝吾皇萬歲……”
眾位大臣站起身來,分開站於兩列,左邊以蔡京為首,右邊以兵部尚書兼東京轉運使張筠為首。雖然六部尚書是平級,都是從二品,但是在六部尚書中要以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為重,隻因吏部尚書掌管朝中以及外任官員的任命問題,而戶部尚書則掌管朝廷的錢糧運轉,賦稅收益問題,這兩位尚書皆是掌控朝廷命脈,因此雖然六部尚書官位相同,但是權力不同,因此這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在三省六部之中就脫穎而出了,更加收到皇帝的重視,權力也就更加的大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聽得一個娘裏娘氣的太監說道,生平最受不了這種娘裏娘氣的聲音了,我在心裏嗤之以鼻,即便如此,也不敢暴露出來,誰叫人家是皇上身邊的人呢,倘若他在皇上身邊說自己的壞話,一次兩次皇上不行,難免說得多了,引起皇上的懷疑,自古至今,哪一個帝王不是生性多疑!再者說,這種不健全之人,心裏也難免有點變態,有點不平衡,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在心裏這樣想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皇上,臣有本啟奏!”隻見兵部尚書張筠站了出來,屹立在殿堂正中央,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其實如方才所說,兵部尚書在六部尚書之中自然是比不上吏部和戶部尚書,而張筠不僅是兵部尚書,他還是東京轉運使,因此他的權力一下子就加大了很多,因此他才得以列於右邊諸官之首。在大宋朝轉運使的權力很大的,張筠也是憑借這一職位在朝堂之上,有的一襲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