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振霖了在商場上浸淫了幾十年,打過交道的人無數,倒不曾想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就算他和時煥易地而處,也未必能做到時煥這般輕鬆沉穩。
閱人無數,倒是他看走了眼。
他和時裕森在房地產這一塊鬥爭了幾十年,要做到百戰不殆,自然要知己知彼,所以他多少對時裕森的家事有過些了解。
十來年前,據說時煥差點殺了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時裕森的長子時熠,時熠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個月,才從裏麵出來,可即便是這樣,時熠仍舊被廢了一條腿。
時裕森震怒,企圖將時煥驅逐出時家,是時家的老爺子出麵攔著,最終時裕森才罷手,但最後還是將十六七歲的時煥送到了國外去,說好聽了是留學。難聽了來講不過是流放。
二十三四歲回國,沒有進時潤,反而和陸家的小子聯手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不過沒多久,時煥就因殺人入獄。最後公司也是陸家的小子在管,這幾年發展的頗為不錯,捧紅了不少明星,也拍了幾部市場反響不錯的電視劇電影,但這一切都是陸家小子的功勞,跟時煥沒什麼關係。
以前他跟時煥也沒什麼交集,大多關於時煥的言論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何況他殺人入獄也是事實,在他心裏,時煥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紈絝子。
仗著家裏有錢,在外麵吃喝玩樂無惡不作。
但現在看來,有關時煥的那些傳言卻有失偏頗,不可信,他倒是看走眼了。
"誠意?"慕振霖冷笑,"時二少不會以為這樣就會讓我把女兒嫁給我死對頭的兒子吧?關鍵你還是一個殺過人蹲過監獄的男人,我若把女兒嫁給你,別人會怎麼看她,怎麼看我?"
時煥雙眸暗了一下,不疾不徐的開口:"時家除了我爺爺外,其他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前麵一個問題慕董完全可以不考慮。至於殺過人蹲過監獄……"
他垂眸勾唇諷刺的笑了下,"這個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我不辯駁什麼,但這並不能代表我就不能給歡歡幸福。"
他頓了下接著說道:"我看得出來,慕董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愛女心切。希望歡歡未來能夠幸福。隻要慕董願意將歡歡嫁給我,以後我定會疼她寵她好好照顧她護她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哪怕一個眼神傷害到她。"
慕振霖一邊喝茶一邊聽他說完,放下茶杯的時候已經空了,時煥餘光瞥了眼,起身端起茶壺彎腰重新給慕振霖的茶杯裏沏上了茶。
慕振霖炯炯如炬的目光觀察著男人的言行,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隻冷冷道:"時二少是當我年邁好忽悠麼,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時煥笑了下,挑著眉梢看向慕振霖,"慕董,我也是商人,自然不會拿空口白話搪塞您。"
……
時煥和慕振霖在書房談了大半個小時,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兩人間的氣氛和上樓的時候看不出什麼差別,簫蘊隱隱有些擔憂,怕兩人沒談攏,最後為難的還是慕歡歡。
她目光投向慕振霖,用眼神詢問情況,慕振霖卻什麼都沒表示。
慕歡歡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仍舊有些恍惚,就連時煥走到她跟前,人也是慢了半拍才看向男人英俊的臉。
時煥看她萎靡的樣子,又想起先前她拿著尖銳的利刃想往自己胸口戳下去的畫麵,再次忍不住燒了起來。
這女人就是欠教訓!
時煥牽住慕歡歡的手拉她起來。看向慕振霖和簫蘊道:"慕董、慕夫人,歡歡我先帶走,晚些時候我會將她平平安安的送回來。"
"這……"簫蘊看向自己的丈夫。
她是個女人,剛剛時煥出現,慕歡歡看著時煥的眼神,她能感覺到,時煥對慕歡歡來說是不一樣的,或許僅僅是因為時煥是她孩子的父親,又或者其他。
她覺得慕歡歡現在這樣,也許隻有時煥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隻是她擔心自己的丈夫會反對,畢竟他是那麼的不喜歡時家的這個紈絝少爺。
然而,讓簫蘊震驚的是,慕振霖竟然什麼都沒說,眼睜睜的看著時煥帶走了慕歡歡。
等到時煥和慕歡歡離開,簫蘊才問自己的丈夫,"你怎麼會同意時煥帶走歡歡?"
慕振霖在沙發上坐下,手指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才道:"這個時二少是個人物,以前是我看走眼了。"
"噢?"簫蘊在他旁邊坐下,看男人疲倦。下意識伸手給他按摩肩膀,"你是同意歡歡跟時煥在一起了?"
"哼,要娶我女兒,哪那麼容易!"慕振霖重重的哼了一聲,"況且。就算我同意了,歡歡那丫頭也未必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