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時熠的目光移向慕歡歡,"歡歡懷孕也四個多月了吧?是該趁早舉辦婚禮了!"

迎著時熠的目光,慕歡歡心尖猛的縮了下。

時熠的眼睛分明蓄著淡淡的笑意,但慕歡歡卻感覺背後有令人生寒的蛇信子在對她虎視眈眈。

聯想到時熠的一貫行跡,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橫在自己的腹部,避開時熠往下的目光。

時煥手臂隨意的搭在慕歡歡椅子的靠背上,呈保護的手勢將她護在懷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我看你壞的是腿兒,耳朵沒毛病吧?"

"是聽不見,還是聽不懂人話?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我要說滾,你才懂得起?"

對時熠,時煥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想法,從血緣關係上來講,他們確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卻沒有半點的兄弟情。

時熠剛被時裕森領回時家的時候,時煥還並不知道大人間複雜的關係,他自小其實就特別希望能有個哥哥,可以陪他玩保護他。

所以那時候,時煥是真的打心裏喜歡這個突如其來的哥哥。

後來,時煥慢慢發現,自從時熠母子出現後。他母親總是鬱鬱寡歡,而原本對他就不冷不熱的父親,更加的對他疏遠起來,連同對她母親的態度都一並改變了。

而時熠這位哥哥,似乎也並不像是其他人的哥哥那般,會陪弟弟玩。看見弟弟被欺負,會保護弟弟。

反而會聯同自己的母親,欺負他和他的母親。

每次秦儀將小時煥護在身後,麵對唐玫的冷嘲熱諷、拳腳相加,而時熠通常就站在一邊冷冷看著,逮著機會,就會往小時煥身上狠狠的踹上兩腳。

那時候的時煥還並不是很懂其中的原因。

後來,當秦儀去世,當小時煥獨自在有唐玫母子的時家生存下來的時候,他才慢慢懂得,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單純美好。

有些人本就是帶著罪惡出生的,骨子裏爛透了,根本沒救。

像時熠這種披著人皮的渣渣,你能做的要麼是敬而遠之,要麼將他徹底的踩進泥淖裏,讓他永不翻身。

時熠的偽裝早已經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習慣,他從容的笑道:"阿煥,你跟莫先生幾個都能稱兄道弟,怎麼對我這個親哥哥總這麼不友好呢?"

時煥勾唇笑了下,玩味道:"怎麼,打算在我這幾發小麵前,跟我上演兄友弟恭、兄弟情深嗎?"

剛說完,時煥就被那兩個詞給惡心透了,臉上的笑瞬間消失,變得陰沉起來,"是你自己立刻滾,還是我讓人把你抬出去?"

陸景鬱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笑著看向時煥:"煥兒,別啊!"

說著。陸景鬱挪了下椅子,眼眸帶著精光掃過牌桌上得幾人,繼續道:"不管怎麼說,時大少也是你親哥哥,我們幾個也算是一起長大,今天又是你和慕大小姐的好日子,咱們戾氣不能這麼重!"

時煥眯著眸子盯著陸景鬱,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陸景鬱摸了摸鼻子,卻繞著牌桌走了一圈,踢了江默的椅子,又踢莫津川的。

江默看了眼陸景鬱,皺了下眉,不鹹不淡說道:"煥兒,老陸說的也沒錯,今天是你跟歡歡結婚的日子,來者是客,把客人趕走是有那麼些不地道!"

莫津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著時熠,溫和笑說:"時大少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玩幾把?"

時熠雙手交疊放在拐杖的頂部,笑說:"不了,我還是不擾各位的興致,先跟伊伊離開了!"

陸景鬱疾步上前擋住時熠的去路,"欸,別走啊!難不成時大少是怕我們哥幾個在牌桌上贏你錢?放心啦,我們哥幾個向來老實巴交,不會聯合起來坑你的。"

"再說了,整個時潤都是你時大少的,不會連這點小錢都輸不起吧?傳出去,豈不是令人笑話?"

時熠看著陸景鬱笑嘻嘻套近乎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一頓,兩秒後笑道:"行,那我就卻之不恭,陪幾位玩一會兒!"

時熠不是不懂陸景鬱打的什麼算盤,但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若是他真的這麼走了,指不定會被陸景鬱傳成什麼樣子,陸景鬱那張嘴可是圈內有名。

明知道陸景鬱是在給他挖坑,而他卻不得不往坑裏跳。

陸景鬱是吃定了時熠要皮要臉的德行,所以才敢明目張膽的激他。

陸景鬱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正好想出去抽根煙,位置讓給你!"

時熠看向一邊沉默挽著他手臂的秦伊,柔聲道:"陪我待一會兒,晚點再回去?"

秦伊對上時熠的眼神,抿了下唇,點頭應道:"好。"

時熠在陸景鬱的位置坐下,秦伊則被時熠拉著坐在旁邊,更好和慕歡歡挨著。

陸景鬱先前還說想出去抽煙,這會兒時熠坐下了,他便靠在時熠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拿著手機在手指間百無聊賴的轉動著,臉上噙著抹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