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域。

已經將近淩晨了,漆黑的房間裏,隻要閉上眼睛,秦伊眼前就蹦出,上午在醫院,時煥對她說的那些話。

時煥說,如果她不願意,可以拒絕。

可是,她要怎麼拒絕?

哪怕就是一場短暫的夢,她還是想要抓住。

實在是睡不著,秦伊索性打開了床頭的壁燈,她一瞬不瞬的看著天花邊,燈光投下下的陰影。

興許是太安靜,外邊傳來的開關門聲也能清晰的聽見。

秦伊心神一凝,掀開被子下床,打開門。就見男人穿著起居服,外邊披著件灰色的黑色針織毛衣,頭發還濕著,手裏拿著煙盒走來。

秦伊的房門突然打開,時煥腳步也下意識的頓了下,英俊的臉沒什麼表情,接著漠然的從她麵前走過。

"阿煥!"秦伊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

時煥停下腳側身看向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也沒開口說話。

秦伊臉上的漾著的笑慢慢僵住,頓了會兒,才牽著僵硬的嘴角問:"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有點事要處理!"時煥目光淡淡從她臉上晃過,"早點休息!"

說完,時煥徑直往前走去,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緊接著門又在秦伊的眼前闔上。

書房裏。時煥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做了片刻,盯著黑屏的顯示屏頓了會兒,拿起煙盒走打窗邊推開窗戶點了支煙,抽了兩口後,掏出手機點了下屏幕,盯著屏幕看這會兒,一根煙抽完,才重新坐在桌子後忙碌起來。

深夜。外邊傳來敲門聲,時煥從忙碌中回過神,摁了摁眉心,才起身過去開門。

"還有事?"時煥不溫不火問道。

秦伊手上端著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一碗熱騰騰的麵,還有一杯冒著煙的清茶。

原本臉上掛著笑,可看見時煥不冷不熱的態度,臉上的笑變得無措起來。

"我……我……"吞吞吐吐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秦伊心裏急得不行,不知道事委屈還是難受,眼睛突然就紅了,哽咽道:"阿煥……我隻是看你晚上沒吃東西,看你好像還要忙很久,所以就給你做了碗麵。"

晚餐,時煥叫的外賣,不過時煥並沒有吃,直接一頭紮進了書房沒出來,隻秦伊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了點。

時煥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托盤上,眉頭皺了下,臉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淡淡道:"你吃吧,我不餓,"

說著,時煥又要將門關上,秦伊忽地伸手將門抵住。

"阿煥,我是洪水猛獸嗎?"秦伊噙著淚冷笑,"你有必要這麼躲著我?"

時煥神情惑然的看著她,薄唇輕抿著,沒說話。

秦伊繼續說:"就算現在的一切隻是演戲,就算我們再也回不到以前,起碼這將近二十年還有親情友情,做不了戀人,就隻能當陌生人嗎?"

聽著秦伊的指控,時煥沉默了會兒,說:"若是我的態度讓你不舒服,我對你說聲抱歉。我沒想躲著你,隻是我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可以不用理我!"

秦伊怔怔的看著他啞然,過了會,端著托盤轉身下了樓。

將碗裏的麵條倒進垃圾桶。又將碗和茶杯清洗幹淨,她看著廚房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突然覺得心口窒息了一般。

曾今,這個男人所有的關注,所有的溫柔,都是屬於她的。

無論其他的女人比她多優秀、多漂亮,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或許她什麼都比不上別人,但有個這麼耀眼的男人愛著自己,這是她此生唯一最驕傲的事。

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失去他的愛,失去她此生唯一的最驕傲。

眼淚簌簌從眼眶滾下,秦伊撐著料理台慢慢的蹲下身,額頭抵著收納櫃泣不成聲。

有些人,當你擁有的時候,你不覺得矜貴,當這個人將對你的所有溫柔奉獻給了其他人時,你才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幸福,才發現那個人對你多重要。

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是一生。

二月初四,農曆2018年的最後一天,也是舉家團圓的一天。

慕振霖的父母皆已經不再世上,簫蘊的父母還在,慕家每年的大年三十,慕振霖就會安排人將簫蘊的父母接過來。

簫蘊的父母都是臨市的,年輕的時候都是大學的老師,退休後在家養著隻偌大的薩摩耶,每天沒事就遛遛狗養養花,時不時出去旅遊幾圈,偶爾來A市女婿家住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