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庭話音落下,賀博嚴、賀母、霍深三人,臉上的表情登時天翻地覆的變了又變。
他們看了看賀君庭,又麵麵相覷,半響都沒有任何人說話,客廳裏也一度安靜到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霍爺,急救箱拿來了!"秀姐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最先回過神的是霍深,他給賀母遞了個眼神,賀母沒給他什麼好臉色,卻還是從秀姐手裏接過了急救箱。然後在賀君庭旁邊坐下。
她打開急救箱,用棉簽沾了雙氧水將血清洗了下,然後又消毒上藥,瞧著賀君庭額頭上被砸的小坑,心疼不已,心裏很是怨懟賀博嚴。
賀君庭額頭上的傷口處理完畢,賀母便讓秀姐整理好急救箱拿了下去。
先前的話因為秀姐的出現按下了暫停,但不代表能永遠暫停下去,畢竟這涉及的不再是上一輩的事情,還牽涉到賀君庭。
霍深覷了眼抿著唇的賀博嚴。又掃了眼沉下臉的賀母,他斟酌了一番,開口道:"小庭,霍叔可以單獨跟你談談嗎?"
賀君庭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起身淡漠的看著霍深。"抱歉霍叔,我回來是有事跟父親談,談完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言下之意,抽不出時間跟霍深單獨談。
霍深臉上染了幾分落寞,眨眼間又恢複如常,淡笑道:"那下次等你有時間了,霍叔再找你單獨聊聊!"
賀君庭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對賀博嚴說:"父親,我想跟你談談公司的事情。"
賀博嚴有些不敢直視賀君庭的目光,嘴唇動了動,"去書房談吧!"
賀博嚴起身先一步往書房走去,賀君庭跟隨其後,獨留賀母和霍深還在客廳。
"燕儀,你說小庭是不是都知道了?"霍深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不由感慨道。
賀母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跟賀博嚴幹了那麼多齷齪的事情,還指望都擦得幹幹淨淨嗎?君庭從小就聰明,你們以為瞞得過他?"
以往為了不讓賀君庭察覺這個表麵光鮮家庭下的畸形,她就算再憎惡霍深和賀博嚴,也要裝作喜笑顏開當個賢妻良母,畢竟她這輩子活著的唯一念想也就隻有兒子賀君庭。
這些年費盡心思幫著賀博嚴和霍深粉飾太平,也是為了賀君庭考慮,畢竟有個性取向不正常的父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霍深自知是他和賀博嚴對不起她,當年他和賀博嚴在一起。在那個年代,定是不被社會所接受的,賀家也算是名門了,賀博嚴的父親也不可能接受兒子不婚不育和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所以賀博嚴才聽從家裏的安排娶了賀母,也就是沈燕儀。
賀博嚴長相清秀,頗有書卷氣,雖然話不多,但性子看起來溫和好相處,而沈燕儀則是個較為傳統的女人。
在那個年代,兩人見過幾次麵便將婚事給定了下來,婚前,兩人沒有任何逾越的舉止,沈燕儀也沒覺得不對,可婚後,賀博嚴根本不碰她。
雖然已經結了婚,她到底是沒經事,也不好主動提起,直到結婚將近一年,賀博嚴父母問他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她才借著這個理由跟賀博嚴提了下。
誰知道,賀博嚴告訴他,他那方麵有問題,沒辦法碰她,如果想要孩子。還能通過人工的手段。
當時的她很天真,還滿心的心疼他,於是還是主動的配合去了國外做了試管。
幾個月後,她終於懷孕了,又到孩子出生,直到孩子半歲左右,一次她從娘家提前回來,撞見賀博嚴和霍深抱著孩子在書房裏親密,她才大夢初醒。
她聽到賀博嚴說:"阿深,我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孩子!"
賀母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的自己看見那一幕是什麼反應,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起初的時候,她恨過怨過,唯獨沒有勇氣離婚。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的選擇漠不關心,視而不見。
"燕儀,我知道是我跟博嚴對不起你。"霍深說:"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親人,過去的那些事情就過去吧,就算是為了小庭,好嗎?"
沈燕儀諷刺的勾了勾唇。站起身,冷眼睨著他,"霍深,針不紮在你身上,你是感覺不到痛的。所以別用一句話就輕輕鬆鬆的抹平一切。"
"親人?"沈燕儀冷笑,"你和賀博嚴永遠都不是我的親人,在這個家裏,我的親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兒子!你和賀博嚴隻要不影響到我兒子,愛怎樣就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