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這樣的名字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風花雪月之地,但是其大門之上的家徽則提醒著來人這裏屬於某個尊貴的家族——洛家,而洛家唯一的繼承者——洛寧,則是這裏唯一的主人。
洛寧背負著雙手,腰挺得筆直,從昨夜到現在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正廳牆壁上的家訓:行誠孝而見賊,履仁義而得罪,喪身以全家,泯軀而濟國,君子不咎也解釋。
“孝,仁,家,國。我父親一直告訴我這是大丈夫一輩子都應該記住的四個字。”洛寧突然開口說道。
在那裏一直彎腰作揖的等待小廝連忙奉承道:“這也是東域人應該記住的四個字。”
洛寧轉過身看著小廝,語氣十分輕蔑:“但是我迂腐的父親卻永遠不會明白,在這世上,先生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怎麼,這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準備宴席慶祝我成為唯一的免試皆傳候選人嗎?”洛寧的表情很是得意,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與興奮。在當初,文啟學院的大先生宣布免試皆傳的候選人之時,沒人能認為洛寧能得此殊榮,但是現在,其餘三個候選人卻瘋的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而他卻是唯一一個還站在這裏的人。
小廝抬起頭,不甘心地回答道:“洛爺,就在昨晚,天守閣的老先生們宣布:玉璕,一位免試進入學院的新生也將成為免試皆傳的候選人之一。”
洛寧的眉頭抖動了一下,隨後他默不作聲地轉身抬頭看著牆壁上的家訓……其實,他從不喜歡自家的家訓,認為它和自己父親的思想一樣迂腐。但是他卻尤其喜歡家訓之中的“不”字。這由書聖所親自書寫的“不”字,一撇、一捺就像是剛出鞘的冷鋒。
“那麼你認為這位朋友會雙手奉上他的位置嗎?”洛寧問。
“不會……因為沒人會放棄這樣的榮耀。”小廝如實回答。
“哦,我們隻得剁掉他的雙手,讓他奉上。”
……
文啟學院,藏書閣。
在不斷翻閱書籍的枯燥過程之中,玉璕忽然之間覺得衣衫有些單薄,很是美麗的磚紅色建築反而讓人感到壓抑。玉璕想著大概是自己在這兒待得時間太久了,有些疲憊……
他不知道為何文啟學院選擇他的原因,當然也沒必要知道。但當這些老先生將他放在一個“風口浪尖”的位置上時,即使不會遊泳,那至少得裝作會。在這個由先生組成的學院裏,他卻並非先生。在山門前的經曆,讓他明白在這個先生世界裏,先生境界永遠是通行證。
對於從未接觸過修行的玉璕來說:文啟學院的藏書閣裏的書籍總比外麵小攤上一兩銀子的《先生修行錄》靠譜得多,不知有多少東域的學者想要來到這裏一窺財富。既然他現在進入了文啟學院,這裏必定是他應該先來的地方。可當他來到這裏準備尋找一本關於如何成為先生的書籍之時,卻被一本古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玉璕再一次把目光投入到這本古籍之上,覺得它是不潔的。當他來到藏書閣之時,曾一度消失的女聲再度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一股神秘的力量驅使著玉璕的好奇心讓他繞過一層有一層的書櫃,走過無數曾樓,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打開了這本書。
這本古籍記載著非常古老的文獻資料,而這些作者皆是那個年代帶著傳奇色彩之人,裏麵的內容非常珍貴。這大概是一份類似於“天經”之類的預言書,這份古籍的作者比較神經,沒署名,也沒書名,還有些對於天地奇物和異像的描述。那本古籍安靜地躺在桌子上,仿佛活著一般在呼吸著,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促使玉璕打開它。
他已經在這裏待了幾個小時,一字不落地全部認真讀完,但始終未能理解書中的一二。玉璕不悅地嘟囔道:“這寫的什麼玩意兒?”
“那你為什麼私闖禁地,還去偷看它呢?”某道嚴厲的女聲突然從書櫃後傳來,嚇得玉璕一驚,借著書櫃之間的間隙,玉璕看見了那女人曼妙的身姿,她的黑色印花長裙給予自己一種宗教般的神秘感。她一步步地走來,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海浪聲敲打在玉璕的心頭上。那個神秘的女人有著某種魔力,能讓人止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