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風過,草屋初有青,悠悠幾日盡,早已是窮陰。”
林一狐疑地看著自家小姐,在確認她的確沒發什麼瘋之後,他如實地評價道:“押韻的打油詩,但算不上什麼文采,連河邊洗衣服的女人都作得別你好。”
墨羲之怒了,她揮舞著自己的拳頭,惡狠狠地反擊:“作為侍從,你就不懂得討主人歡心?而你能指望我是曹植,七步成詩?”
“抱歉,我可沒有那小子懂得討女人喜歡。”在目送洛寧消失與階梯後,林一悠悠地道。
“討妓女喜歡罷了……”墨羲之甚是不屑。
一旁的林一無言,他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神叨叨的推測,而她從未有一次落空。她能僅僅看你一眼後,便能推斷出昨晚你和哪個女人在哪個鬼混。仿佛就在出生那天,神就賜予了她一雙慧眼,看穿一切……
想到這兒,林一不由得好奇地問:“洛寧,他值得信任嗎?在這之後,你可是要把性命交給這個男人……正如你所說的,秋日到了,凜冬可就不遠。”
“驕傲、自負、先生境界高強、年少、英俊,這樣的男人可真適合用來當情人。”
話中有話,林一了解自家小姐可是一個多麼孤傲的女人,他應道:“但我們可不需要這樣的人。”
墨羲之瞥夷地皺下眉頭,嘖嘖道:“可相較於玉璕,洛寧豈不是毫無瑕疵?”
“但願如此吧,畢竟這一次,小姐您麵對的可不是人,也不是先生,而是神那樣的東西。”
墨羲之輕笑:“神麼……若是弑神我會被寫進曆史,被後代傳頌嗎?”
……
在走下階梯,轉彎確定自己脫離那女人的視線之後,洛寧擦了擦額頭的汗。墨家,可真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姓氏,尤其是在和這個女人交談之後,不安猶如驅蟲一般爬上骨頭,化作了恐懼,令他冷汗直發。那是一種雲泥之間的實力差距,當洛寧坐在那個女人麵前之時,他就明白自己對上對方毫無勝算。簡單的氣勢流露,就能令人心生絕望,於是當聯想她的姓氏之後,洛寧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這次的差事。
玉璕的主動退出,讓洛寧成為了唯一的免試皆傳候選人,這意味著隻要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大先生就會宣布他成為免試皆傳。這個時機自然就是完美完成這次的任務之後,正如以前的免試皆傳一般,洛寧需要一份不可置疑的榮譽封上文啟學院那些老古董的嘴巴。
“這不過是他個人傳奇一段可有可無的故事而已……對於這次所謂的“東方區之行”,洛寧曾如此無聊地想到。直到大先生告訴他自己需要去見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姓墨,一個會讓人聯想到很多的姓氏。如果不是碰巧,那洛寧就得真真正正地開始認真審度這一次看似非常普通的差事。,一個墨家女人參與的差事,尤其是這個墨家女人還有可能是內姓人。
洛寧陷入沉思之中,當他正欲喚來自己的隼準備吩咐下發命令時,牆角的陰影扭動,一個黑衣人走到洛寧身邊嘀咕了幾句:“玉璕已經把自己的身份玉牌還給了大先生,而且我親眼目睹他下了山,可以確認玉璕離開了文啟學院。需要殺了他嗎?”
洛寧嗬嗬一笑,磨砂了一下自己下巴,搖搖頭說:“不……不,不。對於一個懦夫來說,最可怕的折磨是懷著愧疚活著。玉璕,他這一輩子都將會在夢魘之中度過。”
聽此,黑衣人慢慢退回陰影之中,身影再度扭曲,猶如一縷青煙消失。忽然間,洛寧再一次想起了自家的家訓,他不由得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有人突然問道。
洛寧錯愕,陷入震驚之中,他難以置信地轉過身……那是一句極具張力發問,在於它的突然性和錯愕性,尤其是它出現的時機是那麼詭異,不早不晚,剛剛就好。當洛寧看清來人之後,他覺得這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