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無邊際的長途跋涉之後,玉璕早已經缺失了時間的流逝感,起初還對於上方充滿好奇的柳輕紅最後央不住疲倦撒氣地想要睡在地板上,若不是他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真的無法背著對方走這麼久。未敢停歇一刻,在這種地方無意義的等待就意味著絕望的滋生,玉璕隻能咬著牙蒙頭前進,即使不知道何處才是目的地……
這段旅途就這麼在這股子死寂之中慢慢延長,直到某一刻玉璕的視野裏出現了些別的東西,那是一塊布衫,他用來做標記的記號。
玉璕撿起布衫,鎖緊眉頭,他環顧四周之後,一股子發麻爬到了他的背脊。神話故事之中,勇士逃離迷宮就會在自己曾經過的地方留下記號。如今再看見這個記號,似乎表明玉璕又回到了起點……但事實並非這樣。
這塊布衫的位置改變了。
由起初的豎著變為了橫著,玉璕可不會認為自己拐了了一個二百七十度的大彎,在裏區界線山的生活過的他對於方向感有著敏銳的感知力。那麼,這隻能意味意味著這塊布衫被“人”動了手腳。
“你終於決定要見我了嗎?”玉璕撿起布衫,意味深長地笑著。隨後他便朝轉身朝著剛才來的方向折回。布衫緩緩飄下,在它反麵,赫赫寫著四字“飛升之路”。
人類所有的古籍和文獻都會有關於“飛升”的描寫:初識方為先生,入境方可通識天地之偉岸,通境淩萬頃感知,飄飄乎如遺世孤立,羽化而登仙。這是古人寫下的一句詞,包囊了東域所公認的九個先生境界。
初識、入境、通識、通境、感知、遺世、孤立、羽化、登仙。而其中的羽化登仙,就是關於人類的“飛升”。無一列外,曆史上的大宗,大哲和大道都沒有死去,根據《東史》記載,他們參悟了天地之奧妙,飛升成仙。
“仙”是一個具有獨特意味的描寫,無論是在東域或者是西域的文學裏,都曾描寫過一個高於人類世界的地方——仙界,這是東域的說法。而在西域的說法裏,則為神地或者是天堂。但無論何種說法,其存在都是人們及其渴求到達的地方。
東域,以悟道修行飛升,而西域則以行善救贖抵達。
“仙”在東域,不僅僅意味獲得了另一種超越先生之力的力量,也代表超越了凡人之軀。脫離了人類軀體的桎梏,成為了“仙”,在升格之鏈高於人類一個格。而高於人類一個格的形體還有一種——古妖。
布衫之上寫著的“飛升之路”的意思,其實是一種生命形式通往另外一種高等生命形式的進化之路。這有點類似於神話之中的神道,神道則和鬼道一樣都是通往幽冥的。神道兩側站著沉默的守護者,你需要打敗他們才能獲得鑰匙,當你走到盡頭見到“神”之時,他會將他的力量傳承與你。
當然,這也是一種形式的映射,指描述人經過重重洗禮,最終成為“仙”。這唯一的指示成為了玉璕能逃出這裏的唯一辦法,他必須為此一搏。即使玉璕心裏明白,這很有可能通向幽冥地府。
終於,伴隨著自己的前進,他聞到了新的東西。除去他和柳輕紅這兩個“雜質”之外,一股神秘的充斥在這裏。當玉璕抬頭望向上方之時,發現東方區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鐵綠色的幽光。在他周邊,綠色的霧氣開始彌漫。見此,玉璕為自己的無知笑出聲,無山無水之地根本不是空,這個“空”的含義而是“未知”,一種人類從未踏足過的未知。
綠色的幽光猶如精靈一般開始飛舞在他身邊,不斷的有鐵綠色的正方體似的浮石出現在四周,而他腳下的地麵也全變成了這種顏色,一種謐靜而由神秘的氣息伴隨著空靈的聲音開始入侵進玉璕的腦海裏,他停了下來,叫醒背上的柳輕紅。
“醒醒,柳輕紅……”
當柳輕紅迷糊著靠在他肩上打著哈欠時,玉璕朝下望著這個斷層的幽暗深淵,在他前方沒有任何的路,當然也不可能傻到去找一條路繞過去,既然已經踏入神的領域,那就必須按照對方的意願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