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掌 劍從天來(2 / 3)

道老二露出一副超然之象,飄飄然的正色說道:“拳頭,是為了能讓流氓能和你心平氣和的講道理。”得到這個答案之後,他不禁豎起大拇指,稱流氓還是你流氓,講道理誰能講得過你?

“話說回來,你的那些簽都是一樣的嗎?”老畫師問道。

“都一樣啊,不然呢?我還能變出花來?”蓮花冠道士愣住,覺得對方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的。老畫師擺出一臉不信的樣子,然後玩笑道,我書讀得少,你可別騙我啊!誰還不知道你們道士的那一套。

“我隻騙小人。”道老二答道,說罷他便將自己的簽筒遞給了對方。老畫師接過一看,居然道老二不欺他。他迅速倒出幾根簽,雖然都是些好簽,可上麵的簽文的確都各自不同。

有的是關於姻緣的簽文:求婚占此卦為高,世應相生福祿饒,夫婦齊眉家計足,女多子少命中招;有的則是關於命運,往來命運固非宜,人旺財興值此時,發福興家多遂意,貴人相遇有扶持;還有的則是關於晴雨,人間終日雨淋漓,天道陰陽沒定期,到底雨多晴日少,時逢三七九可除。

老畫師歸懷了簽筒,難得的沒有插科打諢,而是認真地請教道,“那姑娘那句簽文,人生若明鏡映海,守得一心待微波,是什麼意思?”

蓮花冠道士擺正了自己的蓮花冠,正色凜然地答道:“不知道,我又不會解簽。和你不一樣,師傅可沒教我作畫,也沒教我解簽。我隻是被他老人家臨時拉過來攔住那姑娘,免得她打擾了那小子的思考。”

聽此,畫師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居然被自個被師傅叫來幹這檔子事兒。雖然天高是根豆芽菜,但是要他這個老輩拉下臉皮,求著可以給他當曾曾孫女的姑娘作畫,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甚至為了多耗費那姑娘一點時間,自己不但還得用西技作畫,甚至還恬不知恥地“多發揮”了幾下,真是辱沒了他這位水墨畫大師。

“你說那小子在想什麼?”蓮花冠道士沉吟。

聽問,畫師忽然想起了剛才自己偷瞥那家夥仰望銀桂的那一幕,他不知道那是錯覺或者是什麼,在那一刻他想起了某人,不禁不寒而栗。他搖搖頭,說不知道。

蓮花冠道士一笑,說老三啊,老三啊,我們三人當中就屬於你實誠,但也是最有意思。

“你們真的,就那麼想知道那小家夥在想什麼?”忽然,有一人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聞其聲,知其人。蓮花冠道士和畫師紛紛轉身作揖行禮,畢恭畢敬地對著這位背著畫夾,一背篼的老頭,不約而同地說:“弟子見過先生。”

“你看你們在猜測別人心思這一塊,就不如你們的大師兄,虧你們其中一位還是道士呢?”來人揶揄笑道。

蓮花冠道士漲紅了脖子,他僵硬地反駁道:“這就是為什麼他能成為大師兄啊。”

來人越過自己的弟子,目光穿過紛紛擾擾的人群,落在了幫同伴拂去銀桂花瓣的姑娘身上,掐指心意一動。背簍之中有大大小小,筆尖顏色各異的畫筆如同飛劍掠出;與此同時,畫夾也鬆動,落在了他跟前,長長的畫卷就此展開。畫筆在畫布上筆走如飛,迅速將那一刻靜謐而又美好的畫麵立馬定格於畫布之中。

即使不是第一次見著這番場景,但老畫師依舊不禁嘖嘖讚歎,稱果然還是師傅厲害,弟子學不來,學不來……

落筆收畫,姑娘剛剛撥去那瓣銀桂,細手如同初晨之中的嫩葉微微顫抖。

“你們想知道墨塵在想什麼?”

墨塵,蓮花道士將這個簡單的名字之後默默記在心裏。老畫師點了點頭,說還請師傅詳解。

“墨塵固執,但也十分純粹!當這樣的人想要知道某個問題的答案之時,往往會作出令人匪夷所思之事。”

“那這不是和大師兄那頭倔牛一樣嗎?”畫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重重地一拍手心。但當他察覺到了邊上二師兄不善的目光,立馬焉了下來。三師弟的話令蓮花冠道士想起了自己的大師兄,一位力求甚解,純粹的讀書人。而正是這種純粹,往往也是最為可怕。孩子們最為純粹的,天真。所以當他們想要知道老人們常說的,打蛇打七寸中的七寸在哪裏,就可以將幼蛇活生生用石頭砸死。對此,他們不會感到害怕,也不會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