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在拽他的酒壺,於是不滿地發出一道哼哼唧唧的聲音,雙手抱住酒壺,翻了個身壓住酒壺繼續睡著。但隨後麵部仿佛被什麼東西舔著,黏糊糊的,還帶著股奇異的味道。
那力道越來越大,還不時帶著哞哞的聲音,噪聲直接穿透入他的腦海裏,擾得周夫子心煩,隻得不情願得開始醒來。渾身酒味的他,上身那截白布完全褪到了腰上,近乎於赤身**。周夫子深呼吸了幾口氣,將那酒壺扔在一邊,視野漸漸清醒,看清了打擾自己美夢的罪魁禍首。
“你這頭蠢牛!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下次再用舌頭舔我,我就把你賣了!”他下意識地罵道,伸手擾著頭,刺眼的陽光讓他睜不開眼,於是他又抱怨道:“我不是把窗簾拉上了,怎麼回事?”
搖搖欲墜的床發出吱呀吱呀的刺耳聲響,這道酸牙的聲音令周夫子不覺得回過神來。他兀地想起,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跑到船艙睡覺休息,可這頭蠢牛為什麼會在這裏,它不是應該被關在圈裏?
他不由得環視四周,“我……我個老天爺!”周夫子緊張地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一副見了鬼的神情。他的床陷入了地板裏,僅僅靠著上麵的兩條腿支撐著這張床沒有掉下去。沒人把他的窗簾拉開,因為窗戶整個地都沒了,他現在一眼望去便能看見金黃色的麥子在視野裏隨風飄蕩。在他對麵,那層牆已經破掉,對麵那位嚇得花容失色的金發姑娘正迷茫地拽緊了自己的床被,神色呆滯。
溫暖的日盤陽光打在周夫子臉上,身邊的青牛哞哞叫著。
“我說,你真的是飛升來上的高人?”站在墨塵背後的墨羲笑眯眯地問道。
“我需要問你點東西。”墨塵表麵了自己不是想要打醒他的美夢,而是自己有求於他。
周夫子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頭,麵無表情地起身,然後把褪到腰間的白布重新拉到肩上,唏噓不已,“人生五十載……”
“還有心情吟詩,看樣子心情不錯。”墨羲沒給好臉色地譏諷道。
“有人無視了這裏的規矩,應該是老家那裏的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對這裏悍然出手。這艘渡船基本被毀,渡船管事的已經傳回消息到本家,應該馬上會有新的船來接我們。我現在想問問,你了解這幫人嗎?”墨塵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平淡,他簡單地解釋來龍去脈之後,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兒,根本不在意此時的周夫子究竟有多麼出醜。頭一次的,周夫子覺得這家夥冷漠的表情原來是那麼可愛,他示意墨塵先帶著自己回到甲板上看一看,說自己需要勘察一下才能判斷。
來到甲板上,縱使有了預先的心理準備,但周夫子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若不是自己的酒壺被那小姑娘搶去,以防自己又喝醉不辦正事,他還真想來一口,幹脆一醉方休算了。
那顆巨大的銀桂數被從中央橫橫切斷,倒在甲板上,殘枝撒了滿地。本該在一艘船上的人現在隻能相互眺望,因為渡船被整個地切成兩半,巨大的衝擊力使化為兩半的渡船推出好遠。在渡船下麵,金黃色的麥子已經失去了光澤,仿若死物。一道極致的錯衡,就像是鞭子鞭打在土裏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周夫子望向天空,還殘留著澎湃劍意,然後問道:“對方的劍陣總共幾人?劍光是什麼?”
金黃色的光點漂浮在墨塵周圍,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對方幾人,隻知道劍光如同白瀑。在這個地方,墨塵隻是一介凡人,自然看不清楚上天空有幾人。
“你怎麼知道對方是使用劍陣?”墨羲不解。
“能夠逼得江流兒出手的劍客,在下邊可沒幾個,更別說在這裏……”說道這裏,周夫子有些惋惜,說:“如果不知道劍陣的組成,那我就很難判斷出對方的身份。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想知道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