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內之後,血腥的味道更為濃重,即使是這條長道還點燃了熏香。孫子文和薑女走得慢極了,因為他們腳下有著一層液體緩緩流淌,踩上去略微有些黏稠,很明顯,這是從人身體內流出的鮮血。
忽地,孫子文猜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他大概知道自個猜到了什麼晦氣的東西。不過他倒是沒有惱怒,反而是蹲了下來,看著腳下這團軟乎乎的東西——一具屍體。他掏出一張符籙,隨後符籙快速燃燒,浮空靜靜燃燒,變成了有效的光源。
這具身體和他們所見著的神宮侍衛一樣,身披重甲,手持長柄武器,頭戴堅固頭盔。但是現在,他的整副裝甲被輕鬆地卸掉,直接傷到了他脆弱的身體。他身體上的傷口大到令人發指,某把利刃從這個人的肩部往下砍,一直砍到了他的腰間,可以說幾乎把他整個地“切”斷。
是的,切斷而非是斬斷。
他的傷口十分整齊,並非是鈍器造成的傷形。
薑女一邊警惕著,一邊說:“隻有一種武器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劍,不準確地說是劍氣十足的劍。”孫子文恍然大悟,是的,的確是劍,如同隻是普通的劍傷口會極小,但是蘊含著劍氣的劍則完全有可能。這樣一劍下來完全可以把整個人卸成一半,隻是在這個地方,怎麼還有著佩劍行凶之人。
在這個永恒的神國,居然有人能被殺死,而且行凶者還能逃脫製裁?
孫子文的喉嚨有些幹燥,開始生出害怕的情緒,薑女也比不得他好到哪裏去,這個任何事都保持冷靜的女孩,此刻栓緊了眉頭。
“看樣子,他沒死多久。”孫子文說道。“而且從現場來看,對方的速度很快,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我不知道這裏侍衛的實力如何,但我想即使再快的劍客,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掉所有人,而起不可能是如此大開大合的傷口。”
“除非……”薑女低吟,“除非是一群人,一群訓練有素的人。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狩獵的獵人們,在同一時刻,準確無誤地獵殺掉所有獵物。”
孫子文認同薑女的判斷,在他們的認知裏,沒有任何人能快到這種地步,除非是一小隊訓練有素的刺客。談起此刻,孫子文兀地想起了些什麼,居然敢和這座神國的女神為敵,那究竟是有什麼樣的膽子,或者說是野心?
“你覺得凶手可能是誰?”孫子文問。
“你和我心知肚明。”薑女回答。
孫子文不由得苦笑,是的啊,凶手很明顯啊。這個地方的男人都穿著女人的衣服,姿態都那麼女性化。這片富饒的土地使他們能夠如同羊羔一樣無憂地生活在自己的草原上。而能屠殺的羊羔,那就隻有狼,外地來的惡狼。
不過既然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兩人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樣的方法殺死了這裏的侍衛,但是他們如果要動手殺自己,前不久踏入“感知”境界的孫子文,絕對能從天地之勢的波動感受到。但現在,天地之勢一片沉寂,安寧,證明這群人已經離開了。
孫子文手心的火焰燃燒得更旺,將這裏照得越發明亮。忽地,地麵一陣震動,孫子文趕緊拉住了險些跌倒的薑女。他們四周的景物快速旋轉,變換……當兩人從眩暈感之中脫離出來,望著眼前的一切之時,震驚得無以複加。
腳下依舊是那條長道,那具屍體依然在兩人腳邊,隻不過兩則的牆壁如同一張紙板鋪張開來,形成了地麵,之前瑰麗的燈珠綻放出絢爛的光芒。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天花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繁星璀璨的夜空,隨後在這片夜空之中,仿佛一部曆史長卷在他們麵前展開。
此刻的夜空,化作了向世人述說神秘曆史的長卷。
在第一副畫之中,講述了一位帶著金色麵具,披著鎏金的神衣的“皇”,端坐在一座龐大無比的步輦之中,他接受著萬物的臣服與跪拜。而抬著步輦的並非是人類,而是一頭頭古妖。這些古妖的瞳孔裏有著猩紅色的光,卻表現的如同小貓般順服。在這位皇的背後,騎著巨龍的護衛隊從碧藍的天空之中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