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模樣,薄靳深心疼不已,“想哭就哭出來,乖。”
洛青池本就是強忍著,現在聽到她這麼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慟,將頭埋在薄靳深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聽著她這肝腸寸斷的哭聲,薄靳深的心也疼到了極致。
一直守候在病房外的眾人,聽到裏間傳來的哭聲,都紅了眼眶。
葉嵐忍受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白濠將她摟進懷裏,拳頭死死的攥起。
薄淺淺蹲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夜白低聲安撫著她。
薄老爺子雖說沒有落淚,可卻也紅了眼眶,他不僅遺憾自己的重孫沒了,更心疼洛青池受的苦,將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杵了幾下,“趙家那丫頭,好狠的心啊。”
……
知道洛青池以後很難受孕,薄靳深自始至終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嫌棄。
有的是對洛青池的心疼,甚至還想好了,要是以後真的懷不上了,就讓薄淺淺過繼一個。
就在眾人陷入巨大的悲傷中時,裏間傳來了薄靳深顫抖的咆哮聲:“夜白!”
夜白愣了一瞬,慌忙推開門跑了進去,眾人隨後也跟著一起擁了進去。
薄靳深抱著哭暈過去的洛青池,滿臉的恐慌。
夜白也不敢耽擱,連忙上前檢查洛青池的身體。
看到夜白的動作,薄靳深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的節奏都放慢了,生怕影響到他。
夜白心生感歎,原本叱吒風雲的人,終究難逃情劫這一難。
良久之後,夜白才說道:“她隻是悲傷過度,身子虛弱,所以暈了過去。等她醒了你們要好好安撫她的情緒,月子中若是情緒低落,以後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薄靳深摟著洛青池的手,微微顫抖。
知道洛青池沒什麼大礙後,才緩下了心神。
握著洛青池的手,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直到快夜深了,薄淺淺才開口勸道:“哥,你去休息會兒吧,我來守著青池。”
薄靳深仿若未聞。
薄淺淺歎了口氣,轉身看著薄老爺子和白濠夫婦,“爺爺,伯父伯母,你們回去休息吧。青池這邊缺不得人,要是今晚大家都在這熬著,那明天誰來照顧青池。今天我和哥哥在這陪著她,你們放心吧。”
原本調皮活潑的薄淺淺,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一般。
現在青池躺在床上,哥哥的世界也隨著她一起崩塌了,那她就有責任替哥哥和青池將這些瑣事擔起來。
薄老爺子本也不願離開,可想到自己的身子骨,要是熬出個什麼問題來,也是給眾人白添麻煩。
便也點了點頭,朝著白濠夫婦說道:“親家母,親家公,我們走吧,孩子們在這,我們明天早上再來。”
葉嵐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
“淺淺,靳深,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們。”白濠說道。
薄淺淺點頭應是,隨後將幾人送走。
拖過凳子坐在薄靳深身邊,看著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洛青池,眼眶又不自覺的泛紅。
吸了吸鼻子,到底是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忍住了。
並不是她有多堅強,而是不想再給哥哥徒增悲傷。
“哥,青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直沒有動過的薄靳深,轉了轉他快要僵硬了的脖子,微微點了點頭。
一室寂靜。
薄淺淺和薄靳深一夜沒合眼,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洛青池床邊陪著她。
可是直到天色大亮,薄老爺子和白濠夫婦都來了,洛青池也依舊沒有醒。
葉嵐將手中的兩個食盒放在桌上,“靳深,淺淺,你們來吃點東西吧。”
薄淺淺看了一眼薄靳深,見他沒動,兀自歎息一聲後走到一邊吃了起來。
隻是味如嚼蠟。
若不是知道不吃東西身子骨受不了,她也不會硬逼著自己吃下去。
但也隻是隨意的吃了一點,就再也吃不下去。
她拿過一旁的食盒,遞到薄靳深麵前,“哥,你吃點東西,不然青池醒來看到你疲憊蒼白的臉色,估計又得難受了。”
薄靳深轉過頭看了一眼食盒,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焦距。
隻是想到薄淺淺說的怕洛青池難受的話,也強逼著自己咽了兩口。
之後依然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薄老爺子看著薄靳深的狀態,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卻也沒有任何法子。
出了這樣的事,最難受的除了洛青池之外,也就是薄靳深了。
直到太陽升到最高處的時候,洛青池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薄靳深擔心,就讓薄淺淺去叫了夜白過來。
“你來看看她。”
薄靳深抬起頭看著夜白。
明明是無悲無喜的一眼,卻讓夜白駭然,隻因為那雙眸中此刻遍布滿了紅血絲。
知道勸說沒有什麼用,便也將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