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很久像是如夢初醒,他終究獨自提著宮燈,一路往忘憂殿的方向走。
“步少白!既然我殺不了你。”
“你可願意放我出宮?”
她轉過頭來,語氣很淡的問他,竟然聽不出一絲的波瀾,想來這兩個多月,她已經深思熟慮了這個問題。
他還以為,他們可以…
他發出慘烈般的大笑,如今他皇位不保,心愛的女人卻想帶著他們的孩子離他而去。
他步少白最終就是這樣一個下場!他怎麼能不笑。
“哈哈,哈哈…”
他笑到肚子都疼了,才斜眼看她,眼睛裏還閃著絲絲淚光,他無意於想得到她的憐憫,他隻問,“你出宮,是想去找他嗎?”
“如果你要找他,你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到時候他自會讓你做出屬於你意願的選擇。”
而他也是在賭那次希望渺茫的機會!
“你就當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突然跪在她的麵前。
她卻隻是冰冷的漂了他一眼,執意往殿外走。
不用步少白提醒,守衛就將她攔了下來!
她終究是停下,這才道,“你明明知道我身中你親自為我下的盅,我現在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和他之前的種種,單憑你們一麵之詞,我和他又怎能回到過往情愫,步少白!我隻是不想做你的傀儡罷了!”
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或是警告,“難道你就不怕日後生下孩子,受不了癡情盅的發作,痛苦難忍嗎?”
“到時候,你自然會需要朕的!”
她回過頭來看他,倔強的樣子,還有一絲的決絕!
“你越想得到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得逞!因為你的卑鄙和自私!”
聽到她刺骨的話,他不禁呆了一會兒,眼前這個女人再也不是他從前所了解的委曲求全。
話畢,她用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冷血眼神陰鷙的盯著那些護衛。
盡管是麵對明知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被那樣刺骨的眼神掃視過後,護衛們還是覺得渾身有些發寒的往後退了些許。
梅歡歌快速的抽出一個護衛的佩刀,指著他們,一步步往宮門靠近。
“歡兒!”步少白緊張的大喊。
她竟然想衝出包圍,而那群護衛不敢傷了她,隻能屢屢後退,十分為難的樣子。
梅歡歌不理他的呼喚,仍舊一步步的往外走,眼看著已經走出了忘憂殿,就要靠近宮門了,雙方僵持不下。
步少白不再猶豫,“不準放她走!”
一聲令下,守衛們不再後退,而是有些強硬的用刀擋住了梅歡歌的去路。
她在那些亂刀麵前停了下來。
步少白剛緩和的神色。
她卻突然狠狠的一刀刺進一個護衛的胸口,再取出!
等步少白回過來神,她竟真的敢殺人!
步少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背影。
梅歡歌的刀上還滴著血,她忍著剛剛因為用力而動了胎氣所產生的腹痛,依舊堅定的往前走,動作從容的如一具行屍走肉。
那何嚐不是一種絕望!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