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熱鬧了。
自打我拜入師門,還頭一次在西山腰,看到有這麼多人呢。
我搞不明白,楚尊和李倩倩來這兒的真正目的是啥?
那小道士,又是哪一夥兒的呢?
“道門子弟相互切磋,實屬尋常,按理說我也不該攔你。”
“不過,你總得有個充分理由不是?就這麼無緣無故的向我門中子弟挑戰,這可合乎道上的規矩?”師父沙啞著聲音說道。
我知道,道門中講究長幼尊卑,輩分層級劃分極其嚴格。
既然楚尊言明:要在小輩間切磋,師父自然不會阻撓,不過是要求對方“師出有名”罷了。
“理由?那還不是現成的!劉前輩,明年大陰年即至,我想和這小黑子搭把手啊!”
“不過他身手如何,我總得有數不是?所以這次挑戰,我就是摸底來了。”楚尊指了指二師哥說道。
還真看不出,楚尊長得五大三粗,腦子卻是夠活絡,隻是眨了眨眼,便想出這麼個理由。
師父早就和我說過,等大陰年一到,四門中人要全體出動,應對各地的陰魂陰物禍亂。
若是遇到極其厲害的髒東西,不同門派子弟,還要相互間聯手,齊心戮(lù)力、共同壓製。
楚尊以“大陰年”為借口,倒也勉強算是個理由。
“師父,不和他多說了,我跟他打一場便是!”二師哥甕聲甕氣的說道。
事情發展到這份兒上,說別的都沒用。
一言不合,那就開磕唄,那還用多說個啥?
我和杏兒充當苦力,把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搬開,給他們騰出地方。
那小道士似乎有些潔癖,當遇到些許花土掉落在地時,他便刻意避開兩步,像是怕髒。
我撇了撇嘴,覺著這小偽娘有些矯情。
不過目前敵友不明,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頭一次發現,耿言還有這麼血性的一麵。
他和楚尊碰了碰手臂,算是作了禮數。
下一秒,耿言十指相扣、握成合拳,朝著楚尊麵門就砸了過去。
說打就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從耿言搶先進攻開始,他身上便多出一種生猛肅殺的氣勢。
攻,則大開大合、一往無前;守,則銅牆鐵壁、密不透風。
我嘬了嘬牙花子,心說這還是我認識的耿言?
這簡直是判若兩人呐!
以前在西廂房,我總跟他開玩笑、埋汰他,看來他是沒往心裏去。
他要是跟我較起真兒,估摸著一腳就能把我送外太空了。
……
一盞茶的工夫不到,二師哥和楚尊間,已經交手十幾個回合,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那楚尊不知道用的是啥套路,每逢躲不開耿言的凶猛攻手時,他便會半蹲著身子,原地轉悠幾個圈兒。
嘿——說也奇怪,他那跟冰猴兒(陀螺)似的招數,居然真能將耿言化解。
來來往往間,耿岩似乎有些不耐煩。
腳下忽左忽右、快速欺近,倏然間一個快步縱躍,居然繞到了楚尊身後。
好不容易抓住這一空擋,二師哥還能慣著他?
兩隻黝黑的胳膊驟然發力,猛的一下,將楚尊舉了起來。
緊跟著左膝彎屈,兩手用力回拉,就要將楚尊的老腰,狠狠墊擊在膝蓋上。
嘶——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到現在我才知道,二師哥的殺手鐧居然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