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馬驟然一聲嘶鳴。
與此同時,馬車猛地一陣顛簸,像是硌在了什麼東西上。
下一秒,杜強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彈了起來,向著一根樹杈子就飛了過去。
“然後無巧不巧的,你就直接紮在樹杈子上了?你家車軲轆,彈力有那麼大?”我問道。
我對馬車再熟悉不過,俺自個兒家就有一輛。
小時候坐馬車,也曾遇到棗紅馬毛楞過。
它甩開蹄子狂奔,結果馬車軲轆硌到一塊大石頭上。
記憶中最狠的一次,是被顛飛半米多高。
等摔到地麵上之後,我感覺好像腰以下,全都摔沒了。
我估摸著,就算馬車真硌著了東西,那杜強被彈飛一米左右,也就撐破天了吧!
可那根紮進他脖子的樹杈子,足有兩米多高。
這是咋回事兒呢?
“接下來就更巧了。我落在了第一根樹杈子上,可那根樹杈子,就好像一根彈簧似的。”
“隨著它猛的一彈,我就再飛高一截,而後就……就把我紮死了。”杜強說道。
樹杈子像彈簧?
照這麼說,那棵樹難道成精了咋滴?
我腦子裏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高人呐!在樹杈子穿進脖子的瞬間,我就感覺身子在快速的冰冷,卻感覺不到疼。”
“我腦子裏,瞬間閃過很多畫麵。我那年輕貌美的未婚妻,年邁的爹娘,俺家新開荒的那些地……越想這些,我就越覺得心窩口憋挺慌。”
“便在這時,一個戴著紅帽子的老太太,忽然出現了。”杜強說道。
原本我以為,杜強嘮癌發作,打算繼續磨叨下去呢。
沒想到他話鋒一轉,猛然提到了這個人。
戴紅帽的老太太?
那完了,有她出現,準特麼沒好事兒!
“你估摸一下時間,她出現時,大概是幾點鍾?”我問道。
等和杜強嘮完,我還得找小裴核實一下。
看看她們打麻將中途,那老太太有沒有離開。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同一個老太太。
戴黑帽子的老太太倒是挺多,可帶紅帽子的老太太,卻並不多見啊!
“算上前後的耽擱……那會兒大概……大概四點半左右吧!”杜強想了想說道。
在紅帽老太太出現的瞬間,杜強還發現一幕怪異景象。
他居然能看到自個兒的身體!
他的鼻子、耳朵、眼睛……所有的身體細節,都呈現在他的眼前。
我暗自點頭。
這便是“一離”的跡象。
魂魄離體,能看到自己的身體。
這種“看”,並不是用魂魄的眼睛,而是陰魂自身的一種感應,說起來極其的玄妙。
然而,杜強隻是驚詫了短暫片刻,下一秒,他就陷入惶恐之中。
也不見那老太太咋移動腳步,反正眨眼間,她就逼近杜強的屍身。
在他心窩口附近輕拍了一下,那股淤結怨恨的氣息,便完整的封固在了那裏。
同時她枯瘦的爪子探進杜強的屍身,猛然向外一拉。
杜強陰魂就如同被繩索捆縛了一般,強行被拽了出來。
“你先等會兒!你確定,她的手曾探進你的身子?”我皺著眉頭問道。
在臨進棺之前,我檢查過杜強的屍體。
除了脖頸子上的那個血窟窿以外,屍身上並沒有額外的傷痕。
那老太太的一抓,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隻是虛體抓魂魄?
杜強臉上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當時,我還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呢。”
“好像那一瞬間,我心髒都讓她給抓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