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東西中的重要分支之一,便是精魅。
精魅多產於山野林間,長年累月吸納陰煞氣息,自然孕育而成。
眼前這兩棵巨樹,陰氣明顯已經積蓄的足夠多。
從上到下,翻騰著天眼可見的氤氳氣息,同時在樹幹內,還出現兩道人影。
楊樹裏麵的那個,右側好大一張麻皮臉,在腦門上,還有一塊白癜風似的慘白。
柳樹裏麵的那道人影,滿腦袋都是小辮辮兒。
乍一看,就好像在他頭上,扣個了拖布似的。
這兩道人影的模樣,可不正跟小裴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會兒,世間陰氣並沒有完全升起,所以他們躲在樹幹內,小眼睛怔怔的盯著我,臉上掛著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我才懶得去猜它們在想啥。
這楊樹和柳樹既然成了精,那就得把它們逼迫出來。
順藤摸瓜,興許我還能查出那紅帽老逼太太的來路呢。
我後退兩步,緊接著一個前衝,“蹬蹬”幾下,在楊樹上留下幾個大腳印子。
我又如法炮製,給柳樹精來了個公平待遇。
“哎——高人,腳……腳下留情!”
幾腳過後,老楊和老柳到底讓我給逼出來了。
它倆一個捂肚子,一個捂褲襠,明顯被我踹的不輕。
不過在說話時,它們眼珠子骨碌碌亂轉,相當的老奸巨猾。
估摸著,要是不給它們來些狠的,它們不帶說實話的。
我先指向柳樹精,問道:“你給我交個實底兒,杜強和小裴的死,你是不是全程參與了?”
“你為啥要禍害好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話音剛落,這貨立馬露出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就好像他剛被十名彪形大漢,拖到小樹林裏給強了似的。
“高人——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啊!我雖然參與了,但主意是她出的,動手是她幹的,跟我丁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我老柳在灌木砬子活了三百多年,捫心自問,我從來沒有傷過一個好人呐!”老柳狡辯道。
這敗家玩意兒,推的可幹淨了,把責任都推在了紅帽老太太身上。
要不是杜強親口和我說過他身死經過,我沒準兒真以為它是好妖精呢。
我說: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不說實話是不?那行,老子懶得跟你多說,我先給你剃剃頭。
說著話,我拎著鋸子就爬上了柳樹,做出架勢,要鋸掉其中一根粗壯枝杈。
讓我這麼一嚇唬,老柳就有些心慌。
“哎,哎……你是道門子弟,可不能不講理啊!”
“你這麼隨便欺負我們精魅,早晚要受到天罰報應的!”老柳威脅說道。
老柳這話沒說錯,道門子弟的確不能隨意滅殺髒東西。
如果髒東西沒有禍害活人,而且又沒有晉升陰靈境的話,道門子弟萬萬不得滅殺。
否則,有違天和。
可問題是,這老柳不是啥好鳥啊!
要不是它伸出柳條幫了一把,杜強能被顛到那老高?
它就是正兒八經一幫凶!
我二話不說,哢哢哢——悶頭拉鋸。
片刻後,哢嚓一聲響,那根粗壯的樹杈子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老柳腦袋上的小辮兒,也掉落了一根。
“哎呀媽呀,你真是太過分了!從古至今,我們柳樹一直都是好樹,有多少小情侶,都是在我們柳樹的眼皮子底下,促成的好事兒?”
“比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說的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