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溝裏的水庫大堤,突然決口了!
二大爺看著的北溝裏水庫,是橫道河子的上遊屏障。
每到夏天汛期,七八米高的大壩,能把多餘的水攔截住,不至於讓大水泛濫,衝毀田地。
而現在,水庫突然決口,橫道河子的那些村民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我爹娘他們,會不會受到大水的衝擊?
想了想,我冷著臉,一邊讓鬼奴繼續盯住橫道河子方向的動靜,一邊默念咒訣,讓第一批獵言狩語爆發出來。
不是我心狠,不管不顧我的親人,而是在那裏,我有心布置了一顆重要的棋子——柳二丫!
如果老家真出了什麼意外,甚至什麼難以抵擋的災難,柳二丫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而現在,這條消息隻是從陰魂口中傳遞到鬼奴心裏,說明事實雖然發生,但後果如何還不清楚。
我要沉住氣,不能未戰先亂!
以我腳下的這片山地為中心,數百個陷阱機關,驟然間暴露出來。
那些激射而起的小箭,箭尖一致朝上,齊刷刷、向著天空飛射而去。
沒有目標,沒有具體方向,隻是朝著天空的盡頭飛舞。
在升騰到最頂點時,因為迅風符籙的附加作用,它們有過短暫的停頓。
下一秒,它們便以更快的速度飛落下來。
仍然雜亂無章,仍然漫無目標,就好像四下飄散的羽毛,落在哪裏便是哪裏……
獵言狩語在爆發的瞬間,便和我建立了密切的感應,所以我能感知到每一支小箭的去向。
片刻之後,它們有些紮進了濕潤的泥土裏,有些斜斜掛在樹杈上,有些無意間刺中了山林間的某些小獸,有些從陰魂的身邊兒堪堪擦過……
還有些落進山間奔流的溪水裏,山溝的汙水裏,越來越寬闊的葵發河水裏……於是被衝的裏倒歪斜,或者頃刻沉沒,順著水流不知流淌到了哪裏。
“嘻嘻嘻……看來指頭幫的掌舵人,腦袋不是空的嘛!還知道惦記著橫道河子全村兒人的生死?”
“我來問你,你和張得水兒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擄走了守靈門的杏兒之後,又把她藏在了哪裏?”
“到現在,你還沒有看清楚形勢?還想對我們不利麼?”
抬起頭,我天眼看到一隻渾身泛紅的陰魂,正咧著大嘴朝我說話。
漆黑的暴雨夜裏,突兀的出現很多陰魂,粗略估計,能有上百隻。
其實在之前上山時,我就注意到它們的存在。
不過山野林間,這樣的孤魂野鬼數量最多,看到道門子弟有了行動,它們就遠遠的躲開看熱鬧,這再正常不過。
隻是沒想到,在這些陰魂中,竟然還隱藏著一隻被敵手操控的家夥,聽它說話的語氣,明顯是代替另外一個活人在質問我。
說話的這隻陰魂,它的聲音尖細刺耳,如同捏著嗓子在拚命的尖叫,嘩啦啦——狂落傾瀉的暴雨,也難以遮掩它的聲音。
它沒有刻意動用陰煞道法遮掩它的聲音,所以這些話說出後,遠處那些飄蕩的陰魂中,驟然發出一陣波動,明顯它們猜到了一些情況,於是顯得有些不安。
我心中一凜。
隻是一瞬間,我就從它的話裏琢磨出三層意思。
第一,它有幕後操控者。
而且對方通過某種隱秘的手段,早就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值得慶幸的是,對方暫時沒有識破我的身份。
很奇怪,周圍到底是誰在盯著我?
又或者,對方用了什麼奇妙的方式,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被我發現呢?
第二,對方在拿橫道河子村民的性命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