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明白了錢禮的意圖。
他根本沒有想過和我打車輪戰。
他一直在等待機會,想要把我當場擊殺。
或許是因為先前我對他的刺激?或許是他從我身上感應到了某種危險?
又或者,他骨子裏就是個殘忍嗜殺的人?
不管怎麼說,錢禮的機會終於等到了。
耿言的臉比屁股還大,他終於卑鄙的展開偷襲。
震魂音既然是守靈門的獨門手藝,外界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起碼他剛才那一聲悶哼,隻有我這個親曆者,才能體會的極為清晰,外人了解的並不真切。
守靈門修煉的氣息相通,各自領悟的震魂音道法大同小異。
就算沒有青梅葉守護魂魄海,耿言這一聲震魂音,也不會給我造成太大威脅。
我之所以有些猶豫,是因為耿言插手的極為突兀,丁點兒征兆都沒有。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呢?
如果震魂音對我沒有任何影響,那就表明我是守靈門人,或者擁有保護魂魄海的絕妙至寶。
不管對方認定哪一種可能,都容易給我引來無窮後患。
而如果我繼續裝下去,裝成被震暈的模樣,以錢禮的狡詐,他勢必要和男山魈一起兩下夾攻。
如果在這過程中出現了閃失,那我真算是陰溝裏翻船了。
……
興許是道法境界提升的緣故,這一刻,我的腦子轉的格外快。
閃過那些想法時,我身子一個踉蹌,如同老寒腿突然發作了一般,轉過一個詭異的角度,向著男山魈撞了過去。
這一下,險之又險的避開錢禮的手掌,卻同時距離男山魈更近。
跟我預料的一樣,這家夥看似軟塌塌的長舌,驟然間變得鋒硬起來。
嗖——
長舌如同一柄陰險的細劍,徑直刺向我的脖頸。
我趕緊向右躲閃,卻因為反應“呆滯”,而讓動作慢了半拍。
我在心裏默數:“一……”
噗的一聲輕響。
男山魈的長舌,刺穿了我的左肩膀,又貫穿出近一米的長度。
舌頭是山魈最鋒利的武器,它在一擊得逞後,當然想拔出舌頭,再多刺我幾下,恨不得把我刺成人體噴泉才好。
我裝作艱難扭身,身體下蹲,不僅再次避開錢禮凶猛的掌擊,同時施出無極中的逆纏,讓長舌如同繩索一樣緊縛在手臂上。
“二……”我繼續默數。
錢禮眼睛裏閃過驚詫,我看似慌亂的躲閃,其實效果相當的好。
除了山魈不痛不癢的那一刺之外,錢禮其他的重掌全部落空。
“嘟嘟嘟——”
錢禮口中發出連串的聲響,像是在急促的吹著口哨。
貼近身前的山魈,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它的肩膀、胸廓,都在以難以想象的方式擴展著。
就如同一張大麵餅,在不斷的拉寬、拉長、拉扁……
山魈帶有土腥味的身軀,已經半包住了我,極大限度的束縛我的手腳移動。
如果隻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人震驚。
它那已經完全挺直、堅逾鋼鐵的舌頭,居然從我肩膀穿透處彎折了回去。
它的舌頭仿佛化作了兩段粗壯的鐵絲:一半留在我的身體裏,另一半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手指卡在喉嚨前,硬卡出一道縫隙,護住我的咽喉。
手指傳來一陣黏滑的感覺,那是山魈舌頭滑出的綠色粘稠液體。
同時,一股股魚腥味兒,順著我的鼻子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