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禮的嘴巴裏,塞著一塊破布。
根據破布的形狀判斷,那很有可能是誰的褲衩子。
原本幹淨整潔的白襯衫,已經變成了一根根長條,如同拖布一般。
襯衫上麵沾滿了汙水,黑一塊、綠一塊、白一塊的,跟斑點狗可像了。
從割開的縫隙裏,我能看到錢禮身上一道道的傷口。
橫七豎八,密密麻麻。
在錢禮的旁邊,還擺放著兩個罐頭瓶,一個裏麵裝滿了綠色的液體,另一個隻裝了一半兒。
此時的錢禮,隻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了。
他翻楞著眼睛,露出大半的白眼仁,死狗一樣的躺在地上,任由“秋銘”折騰。
看我湊到身前,“秋銘”鬼鬼祟祟的抓起一個小布包,又匆忙的把那兩個罐頭瓶收了起來,像是生怕我會搶她似的。
她朝我吐了吐舌頭,說道:“哎呀——你這麼快就把那黑豆腐給搞定啦!”
我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別再禍禍他了!要是真鬧出了人命,咱們不好收場!”
我說的是實話。
錢禮畢竟是渡業穀掌權人的私生子,要是把他整死了,說不定公司裏的所有兄弟,都要受到我的牽連。
更何況,我切掉他右手的手掌,算是報了仇,沒必要結下更大的仇恨。
這會兒工夫,耿言已經腳前腳後的趕來。
看到錢禮的慘狀,耿言臉上露出一抹怒意,不過很快就隱藏起來,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次栽在你們手裏,我們自認倒黴!現在,該說的話,我已經跟你說完,該受的罪,我們一樣沒少。”
“這尊黑煞佛給你,往後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吧!”
耿言從耿財脖子上扯下黑煞佛,遞到我手裏,隨後就要抱著那兩人離開。
不等我說話,“秋銘”搶先把耿言攔住了。
“誰讓你們走了?我答應了麼?那什麼……你們先前承諾,如果比鬥輸掉的話,就要在他身上刺出三刀六洞,這工作我還沒做呢!”
“秋銘”這話太刺激人了,耿言原本隱藏極好的怒意,又被她激發出來。
“你說啥?還要刺出個三刀六洞?瞅瞅他都被你禍害成啥樣了?都快被你淩遲了!”
興許是對“秋銘”有所忌憚,在說這些話時,耿言是瞅著我的方向,不過話卻是說給“秋銘”聽。
“呸呸呸!你說話不算數,當心被毒焱誓反噬呀!”
“說好的三刀六洞,你怎麼轉眼就不承認了呢?沒錯,我是在他身上輕輕的劃出幾個小道道,可我沒見到血洞呀!洞呢?洞呢?洞呢?有血洞的話,不得見到透亮麼?”
“秋銘”的口才太好,兩句話就把耿言氣的渾身哆嗦。
他大眼珠子直翻楞著,硬是找不出啥合適的詞兒,來回懟“秋銘”。
我擺擺手,不再讓“秋銘”無理取鬧。
今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等會兒,我還要安頓那些弟兄,以及安排人手去縣城救人。
這些節外生枝的事兒,能少則少。
——
——
侯楠已經躺在了房間的木床上。
扭曲的身體,已經被乎爾巴調整過來。
他的臉上恢複了血色,不過呼吸微弱,傷勢沒有完全解決。
“活佛——他的命現在是保住了,可裏麵有些問題,需要你來解決啊!”
乎爾巴憐憫的看了侯楠一眼,對我說道。
想要救活侯楠,這對乎爾巴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