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能猜到乎爾巴的意思。
上次解掉砒霜劇毒時,他就有心耽擱時間。
在旁人認為不可能的情況下,把那人硬生生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一次,他八成還是同樣的心思,想要樹立“太上師父”神乎其神的高大形象,要讓渡業穀子弟,徹底對我放下戒心。
可問題是……萬一你失敗了呢?
前麵那些準備工作,不全都白做了麼?
隨著那名煉屍門子弟倒在地上,他體內的生機,也在快速流逝著。
我的道行氣息可以清晰感應到,他已經快要和詩臣做好朋友了。
便在這時,眾人眼前閃起一小片白光。
那是乎爾巴的專用刀!
瞅著比醫院大夫用的手術刀更窄、更長,前端分叉,如同一把迷你型的小剪刀。
“阿巴……”
乎爾巴還是那麼的淡定,手中白光閃過,那名子弟上半身衣服,已經被劃成兩半,露出煞白色的肚皮來。
他左手在肩頭長布包中一探,如同變魔術一般,又拿出一枚鋼針。
鋼針上有線,很細,半透明,要是不仔細看,都不容易發現。
我正納悶,琢磨著乎爾巴想幹啥時,他的右手已經夾著小刀,飛快的探進了那名子弟的肚皮裏。
這會兒我才發現,原來剛才那看似隨意的一刀,不僅破開了衣衫,更是切開了對方的肚皮。
隻是……他把手伸進屍體裏幹啥?
他想掏點兒紀念品出來麼?
乎爾巴在對方小肚子那裏捅咕了一小會兒,而後一路向上,很快弄到了對方的下巴頦!
在他做這些動作時,他的左手飛快的縫補著。
同時,一道很薄的薄膜,包裹著黑色的液體與殘渣,在地麵上越拖越長。
這是什麼玩意兒?
是乎爾巴從那名子弟體內切出來的麼?
難道是……
我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旋即又搖了搖頭,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乎爾巴就算再尿性,也不可能這麼精準啊!
他的手要是能這麼穩,那他的體術境界,早就應該邁進左舵期了。
尤其是,剛才他把手探進了對方體內,根本沒有用眼睛看,全程憑著直覺感應。
我才不信,他的醫術會神奇到這個程度呢。
……
不管我信不信,反正魏長老是信了。
她瞪圓了眼睛,瞅著乎爾巴,就仿佛是看到了她親爹詐屍!
“醫術一道,竟然可以精湛若斯?你……你不愧是付治權的師叔輩高人呐!”
沉默了好一會兒,魏長老讚歎道。
其實都不用她多說,此時,在場所有人都感應了出來。
乎爾巴動手完畢後,原本消散的生機,竟然重新回到了對方體內。
隻是前後折騰的太過厲害,他還沒睜開眼睛而已。
“魏長老,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周格對乎爾巴的醫術絕對信服,不過對這一次的過程不太了解。
魏長老又讚歎了兩句,這才解釋道:“耿長弓的太上師父,采用的治療手段,應該叫做骨肉分離,比喻把那些被腐蝕的筋肉,和完好無損的肌肉剝離開來。”
“這不僅需要有強大的信心,還要有完美的呼吸,精湛的刀功,恰到好處的用藥劑量,不差分毫的縫合時機……”
“這種治療手段,按理說,早就應該失傳了呀!”
隨著魏長老這一通念叨,我對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原來她肚子裏,還有點兒東西,居然懂這麼多?
按照魏長老的解釋,在破開對方衣衫的瞬間,乎爾巴同時將對方麻醉。
隨後以平穩到令人發指的手法,將浸染毒素的那一層筋肉剝離出來。
地上那一層筋膜,正是來自於煉屍門子弟體內!
我倒吸一口涼氣!
魏長老說的這些,正是我剛才瞬間想到,而後立馬被我否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