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就是我師父劉雲飛。
隻是……他的臉,怎麼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那兩道原本低垂的八字眉,大幅度的舒展開來,比以前的麵相好看許多。
有些怪異的是,他的兩個眼窩子呈現烏青的顏色,像是被誰打過兩拳,又像是整宿整宿沒休息好。
他的眼皮耷拉下來,如同沒睡醒一樣,隻留出一道很窄的縫隙。
然而冷不丁一抬頭,從他的眼縫裏,又爆散出如同電芒一樣的神采,讓我心裏一陣突突。
師父的變化好大啊!
他這是發現我了麼?
如果沒發現,他往我這裏瞅什麼?
我低著頭,不敢再用天眼探查,以免泄漏行蹤。
等師父沿著另一個方向,走出二十幾米後,我才開始行動,不遠不近的這麼墜著。
這一路上,師父先後去過四個門派。
每次出來,他腰身上都會多出一個圓鼓鼓的白布包來。
而過程中,不管是哪個門派,裏麵都悄無聲息的,不像是發生了啥大事兒。
從第四個門派出來後,師父轉向了縣城外,越走路越偏,最後來到了一處荒山中。
我對這裏仍然很熟悉,因為幺雞和賊猴,晚上就住在這片荒山的中間地帶。
在霍飛娥和詩臣的幫助下,我對道門子弟的分布,已經相當的了解。
那些道門子弟,因為懼怕了藍淩蠱毒,所以晚上都集中在縣城裏,除非和藍淩門有約鬥,否則輕易不敢離城。
藍淩門人則住在荒山中的樹冠上。
興許是藍淩蠱蟲五行屬木,所以他們才會和樹木這麼親近?
不管怎麼說,表麵上看,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
那些湧動的暗流,都被遮掩在了真相背後。
……
荒郊野嶺的,行人更少,我就更不敢距離師父太近。
我蹲下身子,用力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同時再次刻意拉開距離,隻保證能隱約看到師父的背影。
我已經另換了一身衣服。
這是趁著師父進入到第二個門派時,我掏出五十塊錢,管一名路人買的。
五十塊錢買一身衣服,這可太奢侈了,那名路人樂的一蹦多老高,手腳麻利的把衣服換給我。
他甚至還想把褲衩子脫給我呢,不過被我當場給拒了。
媽了巴子的——
他這一身外套、長褲,都透著濃濃的汗臭味兒,把我熏的迷迷瞪瞪的。
要是再換上他的大褲衩,我都得被熏成移動廁所!
現在我衣服已經換過,臉上又戴著千麵幻具,相信師父絕不會記住我的長相。
就算先前他對我有所懷疑,那現在,我應該不會再引起他的注意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我在山林裏躲躲閃閃,慢慢朝著幺雞、賊猴方向靠近。
從師父的表現來看,他同樣不懼怕藍淩蠱毒,否則,他不可能這麼輕鬆的突破蠱毒封鎖。
師父的底牌好多啊,這是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的緣故嘛?
我剛想到這裏,猛然間聽到了師父的說話聲。
“藍淩門申猴、酉雞二位高人,守靈門劉雲飛來訪!”
我心中一動,師父果然是來找藍淩門人。
既然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那就沒必要再往前靠近了,我趴在地上,借助著灌木草叢藏好身形,支楞起兩隻耳朵,仔細聽著前方的動靜。
“劉雲飛?我們藍淩門和守靈門之間,一向沒有什麼過節啊!怎麼?你要為那些道門子弟打抱不平?那麼你是想按照規矩約鬥,還是學那些不要臉的鼠輩,對我們搞偷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