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自然是那正。
自打上次在西山腰分開後,有將近小半年的時間沒看到過他。
我仔細瞅了瞅……嘿,那正好像長高了一截。
他嘴唇邊兒的黃毛褪的溜幹淨,長出一圈濃密的胡茬來。
再加上他的濃眉大眼,那正身上就更有男子漢氣息了。
他抿著嘴牽動嘴角勾動時,臉上便會多出一抹青澀與木訥,看來他的性子倒是沒變多少。
“別愣在那裏呀!趕緊進屋來!”杏兒笑著把那正拉了進來,指著我說道:“他就是你張師兄!易容過後,他的形象氣質和以前完全不同啦!”
千麵幻具何其神奇?
就連師父那樣的境界,都沒法看穿我的身份,更別說那正這小家夥了。
我恢複了本來的聲音,故意逗他說道:“咋滴?長高了個,就開始不認人了啊?”
“來來來,過來讓張師兄我仔細瞅瞅,看看你到底都多出啥變化?”
“另外,你那洗褲衩子的手藝丟沒丟?我存了一洗衣盆埋了巴汰(髒)的褲衩子,正在那兒發愁呢。你來可太好了,往後那活兒就都交給你了。”
當初跟道爺住在一起時,洗褲衩子的重任就落在我和那正身上。
在道爺的精心鍛煉下,那正用搓衣板用的可溜了。
聽我提起往事,又恢複了我本來說話聲音,那正小臉上頓時出現一抹驚喜:“啊?果然是張師兄啊!當著師姐們的麵兒,還能這麼沒正行的,基本也算沒誰了。”
我臉皮抽了抽。
這小家夥,就知道說大實話,他在人情世故方麵,咋丁點兒進步都沒有呢?
噓寒問暖幾句過後,我們聊起了正事兒。
道爺早就評價過那正,說他“一身正氣、道心堅實”,絕不會做出有違本心的惡事來。
所以杏兒在撞見那正時,毫不猶豫的就透露了身份,把他領到這裏來。
這幾天,來到這座縣城的道門子弟陸續增加,出黑、出馬、出道的子弟都有參與。
隻是守靈門不知在幹個啥,居然一個子弟的身影都沒發現。
“那正,出道門派你們過來,是要進行什麼任務?”杏兒說道。
那正板板正正坐在床鋪邊兒上,說道:“接掌門師父的號令,在附近發現有大五行陣的蹤跡。我們要盡快找到,並且破壞掉它!”
“長輩師叔們已經做過推演,大五行陣已經布設齊全,即將要迎接藍大先生複活了。”
“真要是被他們得逞,江湖上肯定要迎來一場巨大的浩劫!”
我擺擺手,說道:“不管你師門讓你咋做,我建議,都先緩一緩。藍淩門好像出現了重大變故,跟我們原來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啊!”
黃羊的那番話,對我觸動很大。
從一開始,我們就把藍淩門當成最大的敵人,把阻止藍大先生複活的事兒,當成頭等大事。
可如果判斷有誤呢?
比如說:如果藍淩門子弟,並不是十分的想讓藍大先生複活呢?甚至……他們是想坑害藍大先生呢?
這心裏冷不丁冒出的想法,把我自個兒都嚇一跳。
這怎麼可能?
藍淩門子弟,怎麼會背叛藍大先生呢?
不管咋說,我以前的想法已經有所動搖。
我想親眼去藍淩門看一看,說不準就能有什麼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