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木當天晚上就和秦閔視頻,秦閔應該正在睡覺,神色慵懶帶著倦怠,可唯獨沒有困意。
林木木問,“你睡了嗎?”
“沒有。”秦閔頓了頓,“有事麼?”
林木木把自己擔憂的全部說了一遍,秦閔始終安安靜靜的聽著,聽完了才微微蹙起眉。
秦閔沒給出好解釋也沒給出好的辦法,隻是沉吟道:“或許我們不介入是最好的。”
林木木張嘴就想給他吵架,可思忖了片刻也終於是想透了些什麼。
明爽和周翰林的事其中追根究底的原因是什麼呢?是周翰林的不專情還是明爽的玻璃心?
又或者是周翰林並非願意被她約束,還是明爽對他實在太過依賴?
最後,她道:“好。”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林木木想著他這舟車勞頓定然辛苦,可來這一遭還睡的是沙發,這裏和家裏是有時差的,他現在那裏應該是淩晨。
咳……
她輕咳了一聲道:“你睡吧,晚安好夢。”
秦閔眉梢爬上一層粲然的笑,明媚溫柔的仿佛窗台上的那盆繾綣溫柔的花。
他點頭,心裏沉靜不少。
“好,我擇日會再去看你。”
林木木選擇掛了電話。
周翰林很快就住在了醫院裏,也很快就請來了著名的心理醫生。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診治,醫生總算是出了門。
他放下聽診器。神色帶了幾分慵懶道:“外麵誰是已千的家屬?”
周翰林沉吟片刻,四周雖然有不少的人,但是都熙熙攘攘的說著什麼,或哀愁或輕笑,或緊張或無奈,但唯有一人的神色因為這句話而變了分毫。
明爽的親人都不在了。
唯獨有的且還願意要她的也就她的姥姥姥爺,可去年的一次意外,讓他們老人家都躺在了病床上癱瘓了。
雖然神誌不清但是還知道笑,笑得溫柔如三月暖陽。
他隻過去看過一遍,但是那老人的笑卻被他給牢牢記在了心裏。
於是這時候他才認真的環視了一圈,終於覺得明爽現在可以除了自己和孩子,真真是一無所有。
下一秒他站出來:“我是。”
醫生打量著他:“你是她什麼人?”
“嗯……丈夫。”
醫生了然點頭,然後招了招手示意他湊過來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裏麵的場景,醫生語重心長道:“她這裏——”醫生指著自己的腦袋,“出了點毛病,說是長久壓抑的瘋了或者是長久的痛苦讓她覺得什麼事都不如死了的好,所以她才想著要自殺。而對於你說的那種,晚上她突然自己和空氣說話,應該是她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
周翰林聽著蹙起眉:“怎麼醫治?”
醫生隻能歎氣。
“隻能等她自己想開,或者……”
“或者怎樣?”
“自生自滅。”
周翰林看著正躺在床上的明爽,她沒有睡覺,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可裏麵卻空無一物。
仿佛這世間裏,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入她的眼了。
周翰林道:“這是病嗎?”
“嗯。”
“那該用一些什麼藥?”
“不用。”醫生道,“一旦用藥,之後自己好起來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我知道了。”周翰林依舊是閑適淡淡,“謝謝。”
於是當天晚上他就給明爽辦了出院手續,助理戰戰兢兢的把手續拿給周翰林看,蘭他神色認真,便歎了一口氣問:“周總,我把已千小姐送回去吧?”
周翰林點頭應了,等助理把明爽叫醒拉著她往門口走的時候,他才像是突然如夢初醒。
“你把她送哪兒去?”
“不是她家裏嗎?”
“不是。”周翰林抬頭道,“是我家裏。”
助理覺得很懵懂。
當天晚上明爽就接了個電話。
手機響了很多聲,屋子裏都沒有人,她木然的坐在床邊,良久眼珠終於轉動了下去點了接聽。
“明爽,你感覺怎麼樣?”
那聲音是誰,她記不清。明爽?明爽又是誰,她也記不清。
明爽沒說話。
林木木聲音帶著哭腔道:“你的病情我已經知道了,可是你不能倒下啊,你怎麼能去死呢?你死了的話……無吝又該怎麼辦?她就成了沒媽的孩子了,你就是個沒媽的孩子,你怎麼能讓他也沒有媽疼?”
這番話終於讓明爽猶如一汪死水的眼睛裏轉了轉。
然後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
動物僵硬,像是有人在操縱。
聽林木木說完,她才僵硬的揮手把手機給關了機。
坐了一會她走到門口,這時候終於察覺到自己穿的是拖鞋,然後她木然的換下拖鞋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