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全部檢查坐了一遍,最後醫生隻能長長歎氣。
“心理障礙太重,我們無能為力。”
周翰林冷笑著擼起袖子,“你信不信再跟我說什麼無能為力,我就會一拳頭打過去,另外放謠言輿論讓你們真的就無能為力了?”
醫生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眾人自是聽說過周翰林的大名,這位有仇必報以牙還牙的人物他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隻是……
隻是如今這場景,如今這局麵裏。
他們還能怎麼辦啊?
院長聽說自己醫院現在就要被人砸場子了,連忙從麻將桌上跳了下來,火急火燎的趕到手術室外:“周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理解我心情?”
周翰林點了一根煙,一口吸了大半又盡數吐在他臉上,冷笑道:“你妻子難道是也是個精神病?”
眾人麵麵相覷了半晌。
“抱歉周先生,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你妻子……”
“她不是我妻子。”周翰林提醒他們。
眾人鬆了一口氣,真想要在另一個角度上安慰周翰林的時候聽到他波瀾不驚的繼續道:“她是我兒子的媽。”
“……”
眾人下巴都掉了。
“周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
“我不想聽什麼全力以赴。”
周翰林依舊是閑適淡淡的打斷他的話,神色眼底。俱是波瀾不驚,但眾人都知道,他這眼睛裏能暈染驚濤駭浪。
“我要的是可能能治好,懂嗎?”
這時候能說什麼?
能說什麼?!
眾人心裏幾乎暴走幾萬裏,可麵上卻還是波瀾不驚不能讓自己生氣,因為這位財主他們是真的惹不起啊。
“放心吧放心吧。”
又是半天仔細的檢查,最後眾位專家還專業針對明爽的病給她製作治療方案。
那個時間裏周翰林和明爽待在一起。
以前習慣了明爽說話,他隻負責聽負責高冷就好了,可現在,他高冷明爽卻比他還要高冷,他若是不說話,明爽能一直不說話。
始終低著頭。
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
周翰林抽完了煙盒裏麵的煙,半晌才長歎了一口氣,還是認命的走上前去坐在了明爽的身邊。
他叫她:“明爽。”
明爽沒動。
他接著叫,一聲一聲也不覺得煩悶,在叫了他自己也數不清是多少聲的時候,明爽的睫毛終於是微微一顫。
周翰林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顫了一顫。
“明爽,是我,我是周翰林。”
明爽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腳的神情。
那種神情讓周翰林覺得很可悲。
可是可悲又怎麼樣。
他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這個人在他麵前,他叫了她這麼多聲,她卻一句也應不了。
真是天道好輪回。
最後醫生得出了治療方案,醫生惴惴不安的道:“周先生,我們已經決定了,若是一定要治療好明爽小姐的話,可是嚐試藥物和必要的電擊治療,明爽小姐可能會因為外界的刺激和疼痛而做出反應來。而一旦做出你反應,想要叫醒她就很容易了。”
藥物,電擊。
外界的刺激和疼痛。
周翰林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又好像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個。
他嘖了聲問:“明爽會疼嗎?”
“按理來說應該是感覺不到的。”
周翰林卻是很執拗這個話題:“可是她會疼嗎?”
“應該會,並且之後也會有這種陰影,但是現在如果不這樣治療的話,畢竟若是想要喚醒她隻得如此了,還請周先生諒解……”
周翰林表示諒解,諒解了個你妹啊!
他憤怒至極的砸了醫院前台的電腦,最後想著把這狗屁忽悠人的專家也給打的親媽都認不出來,可是在這個時候卻發現明爽眼底的畏懼之色。
周翰林突然想起來。
明爽的父親在他出軌的那段時期裏,脾氣特別的暴躁,一點點的不舒心不滿意就會打罵明爽和明爽的母親。最狠的那次打掉了明爽母親的兩顆門牙,打斷了她的兩根肋骨。
鮮血的場景她應該還記得。
所以當她看到這場景的時候就會抑製不住的害怕。
那是她的潛意識在作祟。
周翰林跑過去握住了她的手逼她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他小聲卻堅定的道:“放心,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裏的。”
她大大咧咧,可是心思也是細膩的不行,童年的事情潛意識就讓她痛苦到現在,若是再電擊的疼痛刺激,估計會跟她一輩子的吧?
不,怎麼能?
周翰林折身道:“我不要你們這裏治療,也不會對她用藥物。告訴我我能怎麼辦?”
怎麼辦?
醫生麵麵相覷,齊齊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