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爽低著頭,看樣子倒是有幾分的無奈和崩潰感。
她沉吟良久,才低聲道:“周父您知道我和周翰林的事嗎?”
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周父真的無奈的捧腹大笑起來,笑夠了才憐憫的繼續道:“他是我兒子,我當然要把他調查的一清二楚,所有的事都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嗎?
所有的一切都再也沒有那層包裝紙幫助她一起隱瞞。
她所編製的謊言的巨大的網。
也會慢慢隨之崩塌。
這種感覺可真是讓人膽戰心驚,明爽遲疑了很久,以後也沒有說話。
周父卻冷笑了聲。
“前兩天才知道你的病情是多麼的嚴重,不過我沒有細想,因為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絕豔居然會逼瘋一個人,逼的那個人既然決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殺選擇了死亡。不過前段時間我又去找了許多醫生,我發現的確是蠻有意思的,因為她們告訴我的事。按照你這個樣子的恢複速度,按理來說應該很早之前就恢複了神誌恢複了健康才對。”
他冷冷眯眼。
壓迫感已經鋪天蓋地卻也不動聲色的露了出來。
“所以你說,明爽小姐現在可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明爽臉色慘白。
半晌也一句話都未曾說出來。
解釋的話和繼續裝無辜的話都變得沒有顏色也沒有聲音了,即便是從她嘴唇邊溢出來,可卻依舊沒有讓人信服的力量和本事。
隻是沉思著。
許久後才皺了皺眉,像是自己麻痹自己的一樣,小聲至極的道:“我沒有……”
我沒有什麼,又為什麼沒有?
說不清道不明。
周父眯了眯眼睛,他畢竟是個精明的商人,在上次和明爽的父親打交道的時候就又注意到後明爽的變化和詭異之處,但是他卻沒想到她的病情,這麼多牽絆住了周翰林的病情,竟然應該是很久之前在他也不知道的年月裏,就便已經好的幹淨了。
周翰林還真是愚蠢。
“你清楚周翰林是個什麼樣的人吧,他剛腹自用卻也是一幅看不得別人受苦遭罪的慈悲心腸,當他知道你是因為他這接近三年呢時候裏才會生活的這麼淒苦的時候他當然會心軟,更何況你還為了他生了個孩子。”
孩子……
腦海中一直懸著的線似是被人輕輕撥動,在她宛如死海一般的心境裏蕩漾起一層驚濤駭浪般的波瀾。
可隻是一瞬便又繼續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父很滿意明爽的態度和神情,他繼續道:“可能你的病在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真的。但是周翰林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你這麼久,如果你的病情還沒有絲毫的緩解的話,簡直是一點都不可能的。且你眼睛明亮,明顯就是神智清楚的,我提起無吝的時候,你心裏會有那麼大的波瀾,不也是在暗中提醒我你根本就還記得無吝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父神色終於全部冷了下來。
像是在看一個賊人。
他冷聲道:“明爽,你可能的確是喜歡周翰林的,但是在你自己的潛意識伸出也是清楚的,如果你的病已經好了,那麼周翰林肯定會在很快的時間裏另結新歡,到時候你肯定還是一個被拋棄的命。”
腦子裏渾渾噩噩的。
最後就連明爽自己也不記得自己還記得什麼,可偏偏在大學裏的那段時間她記得很清楚。
周翰林很善良,他經常會準備一些麵包來喂食流浪貓,期間有一次有一隻小貓受傷了,他把小貓帶回了宿舍,成功讓舍友同意後整日衣不解帶的伺候著它,最後終於把小貓的傷照顧好了,它也肥了一圈。
然後周翰林就送走了她。
明爽再次看到那隻小野貓的時候還是在那個小樹林裏,昔日幹淨的幾乎讓明爽嫉妒的小貓現在居然又恢複了髒兮兮的模樣,說它趴在地上和別的野貓爭吃的爭的頭破血流也不為過。
明爽是真的膽戰心驚。
她後來病情自己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和周翰林的所有的糾葛她也都記起來了。可是她卻拒絕讓自己真的醒過來,因為她清楚,也記得那隻小貓的宿命。
如果自己真的好了,那自己的宿命也會像那隻小貓一樣。
周翰林是個博愛的人。
可卻不是個專情的人。
明爽低著頭不說話,隻是一直在輕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半晌後她才張了張嘴巴,聲音很小卻擲地有聲:“我隻是喜歡他……”
這一句聲音很小。
明顯的底氣不足。
周父眯了眯眼,冷然神色卻有片刻的漏洞,過了一會,他樣子上染了幾分無奈,輕聲道:“我不相信。”
周翰林正在做服務員,這家店是他先前的某個合作夥伴開的,周翰林還在其中和他喝了幾次酒,所以這人也願意收下他。隻是最近周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合作夥伴也不敢“頂風作案”和周家對著幹,所以思索了許久最後隻能讓他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