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一次的廟會。
這是挺靈驗的一個廟,隻是這寺廟有一個不怎麼好的規矩,便是一年隻開門一次。
寺廟的眾多僧人活的是很簡單的日子。
朝九晚五。
閑來無事就種種地養養花,隻有一天這寺廟是開著門的,而隻需要這一天的香火錢就足夠贍養這眾人了。
眾多香客來自四麵八方,現在卻都在爬這長達三千多台階的山。
四麵係著紅綾。
巍峨的山巒,撲麵而來的清新的味道,還有幾乎伸手就能碰到的蒼茫雲海。
林木木抱著個棉花糖吃的起興。
棉花糖太大,她直接下嘴咬咬得一嘴都是糖,幹脆也就下手撕了,還好這天氣算不得炎熱,所以那糖也沒有在她手中化開,這般也是可以的。
秦閔不能拉著她的手走,隻能扯著她的包。
“你別隻顧著吃,這裏人這麼多,又是山上,若是你走丟了我可找不到你了。”
林木木嘟著嘴:“那你難道找不到我就不要我了嗎?”
秦閔嘖了聲:“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會。”林木木撕下來一塊,踮起腳尖放在秦閔唇邊,“你嚐嚐這個,這棉花糖可好吃了!”
秦閔視線停在她手上。
微微有些頭痛的皺起了眉:“你自己吃吧,我對這東西一貫沒什麼興趣。”
他不是很喜歡吃糖。
糖果太甜了,而他的人生雖然算不上苦但也絕對沒這麼甜的,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他並不是很喜歡吃糖。
林木木不依不撓:“不行,我都送到你嘴唇邊上了,你張開嘴動動喉嚨就咽下去了!”
秦閔堅守陣地:“不吃。”
林木木故作難過,大聲道:“你吃不吃!”
林木木所不知道的是,她一生氣,眼睛就會湧上來些許的霧氣,水霧氤氳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秦閔是吃軟不吃硬的,於是這一招總是百發百中。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還是低下頭來輕輕咬住了她手上捏著的棉花糖,棉花糖甜膩的很,卻也入口即化。
帶著鋪天蓋地的甜膩的味道席卷了他的味蕾。
他低下頭,在自己和林木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輕輕咬住了她的手指。
舌頭在上麵劃過。
看著林木木瞬間紅的可以媲美番茄的臉突然覺得心情愉悅的很,於是他輕輕吹了聲口哨。
聲音溫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確很甜。”
殊不知,是這個人甜還是這糖甜。
其實這次行程秦閔很早之前就定下了,不過當時還是和林木木生悶氣,所以一直都沒告訴她,這最近關係有明顯的緩和,他才想著應該帶著林木木過來一次的。
於是飛機票下了就在爬山。
她爬不動了他就背著。
他怕不到了二人就蹲在地上歇一會。
時間還長。
在中午的時候二人終於爬上了山頂,山頂平坦也很大,還有幾條算得上繁華的小吃街。
林木木一會吃這個一會吃那個一會就背了一大袋子。
每個人都會送給她一個小袋子。
林木木懵了懵:“他們為什麼每個人都送個袋子呢?難道是什麼紀念品嗎?不過這個紀念品好奇怪啊,每天都送特產送首飾的來著,或者什麼具有收藏價值的東西,他們為什麼送一個袋子?”
秦閔想了想:“他們是希望你不要把垃圾扔在地上,汙染環境。”
林木木一臉了然。
“嚇死我了。”
“怎麼?”
“我還以為紀念品呢。”林木木嘟著嘴,“我想著難得和你出來一次,應該是可以送點紀念品的,我還能好好的存起來。但是現在……”
秦閔從她手裏把那袋子接過來。
麵色不改分毫的接過來放在了自己懷裏:“嗯,這東西也是能保存的,我覺得挺好的,當做紀念品也不虧。”
林木木笑了出來。
陳慕華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手裏也握著一個棉花糖和許多吃的,可是身邊卻是她一個人。
林木木的笑像是毒針。
像是暗箭。
她固執的睜大了眼睛想去看清楚秦閔眼底的是什麼情緒,可從頭看到尾,她從山腳下跟到山頂上,看到的都是一樣的。
寵溺。
嗬,滿滿的寵溺。
說來感覺似乎是有些可笑的。
鍾楚波瀾不驚的跟在她身後,他戴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口罩也戴了個墨鏡,把自己的臉全部都蓋住了。
輕輕的呃了聲。
他又轉身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她:“糖葫蘆,吃嗎?”
糖葫蘆紅彤彤的。
糖絲相扯。
滿滿的暖意。
陳慕華轉身看他,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垂下了眼睛,黯然的歎了一口氣。